张玄领了命令,唤来手下校尉,与刘表分兵各自向城西城南而去。两军到了各自位置,而此时城头之上的守军也已经发现了刘表大军的踪迹,开始擂鼓摇旗警示城内。很快,城头之上就开始集聚起了守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并无人慌张害怕,反而是井然有序,各就其位,只等进犯之敌靠近。
杜袭虽然是以文入仕,但大敌当前也并不慌乱,听到西南两面已经聚集了来犯之敌的消息,急忙穿戴好盔甲,但他却并没有先到城头,而是在城中命令兵士将百姓聚集到了粮仓门前,这西鄂城里不过数千百姓,很快就聚集在了一处,杜袭命令兵士将粮仓打开,叮嘱百姓各自从中取粮,然后命令兵士快速打开东北两面城门,让百姓快快逃命。百姓们无不错愕,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刘表和曹操有敌对之意,却从未想到过以仁厚著世的刘表会亲自领兵来和这小小的西鄂县城过不去。
杜袭让百姓不要慌乱,并告知众人,出城之后不要走大路,以免有敌兵截杀,尽量穿山入林,谨慎小心一些。在杜袭的镇定指挥之下,百姓们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大部分百姓领了粮食,在兵士指引下开始有序撤离,还有百多精壮自告奋勇流了下来,愿意和杜袭一同守城。杜袭在身旁兵士中临时为他们选了一个校尉,就让他们赶赴西面增援守军,自己则带着一众兵士赶到了南城墙上。
刘表虽然因为一时意气决定亲自领军攻城,但他毕竟不是久经战阵之人,手下一众校尉虽都是张玄特意挑选的精明干练者,但他却不知如何指挥,眼看着十余名校尉眼巴巴望着自己等候命令,刘表心中又开始惴惴难安起来,勉强沉定了心思,对一名校尉说道:“你先去城下问问那杜袭,毕竟他也曾是我府上宾客,若是有心投诚,我可以重新将他奉为上宾,不会伤他性命。”
所幸这校尉是原来刘磐的手下,行事还算机敏,领了命令之后即刻骑马奔赴城下,冲着城头上喊道:“敢问哪一位是杜袭杜大人?”
此时杜袭也刚到城头,看见单骑前来的校尉,知道是战前谈判之人,于是朗声说道:“在下杜袭,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校尉抬头看着杜袭道:“我家主公念在杜大人曾是他府上宾客,不忍刀兵相见,所以想请问大人,是否有心投诚?我主可保大人性命,并将大人重新奉为上宾。”
杜袭冷笑了一下,说道:“回去告诉刘表,他德微才浅,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做我的主公,只怕是要折寿。我杜袭乃是朝廷任命的西鄂县令,他刘表既无旨意,也无节钺,如今竟敢胆大妄为领私兵来犯,如此悖逆之举,实非人臣所为,若他真敢攻城,我杜袭也不会念及丝毫旧情,定将他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校尉看着杜袭全无畏惧,反而胸襟坦荡义正辞严,也就不再多言,拍马回到刘表身旁,将杜袭所言一五一十告知了刘表。刘表闻言大怒,想当年他有心延揽杜袭时,就觉得杜袭瞧不起自己,此刻竟然被杜袭这般羞辱,哪里还忍得住?顿时下令,全军即刻进击攻城。
校尉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如今与军师约定的攻城时间未到,况且本来昨天张玄战前布置分工有序,如今却听刘表下令全军进攻,也不知该不该领命,刘表看着自己命令已经发出,可手底下却无人动弹半分,不觉更加愤怒,他本就因蔡瑁不忠之举憋着一口气,方才又被从前的门客杜袭出言讥讽,已经是气急败坏,怒喝道:“怎么?我如今不是尔等的主公了吗?传我命令,全军出击,违令者斩!”
校尉们见主公发怒,也不敢再违抗命令,只好硬着头皮指挥着各自所部向西鄂城下冲去,按理来说,本该鼓声先起,令旗招摇,再由兵士依令而行,可如今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大军冲出一半,刘表才让兵士擂鼓助威。
另一边,Uw.uanshm张玄领着兵马在西城墙外刚刚布置妥当,队伍齐整,器械展开,兵士各守其位,只等时候一到,听着张玄号令行事,却忽然听到了南城外刘表队伍方向传来的鼓声,张玄不禁眉头一皱,这刘表不识军务倒也罢了,只需依着自己昨日布置有条不紊,区区西鄂又算得了什么?可看这情形,怕是刘表已经将自己的布置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此一来,只怕是要无谓折损许多兵士了。
身旁一名校尉听见了鼓声,对张玄说道:“军师大人,我军是否也立即攻城配合主公?”
张玄摇了摇头,命令士兵稍安勿躁。自己则一动不动盯着城头兵士的动向。他想着事已至此,也只能寻机而动,如若城南陷入焦灼,必定会动摇西面守军的军心,但也不能耽搁的太久,以免刘表久攻不下又发出什么昏聩指令。
张玄看着城头,不禁暗暗喟叹,这城头细细数来不过三百余兵士,却大都谨守其位,饶是城南已经杀声震天也不移动分毫,杜袭不过是曹操手下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也能把部下调教得如此严整,着实教人钦佩。
所幸这其中有一些仓促披挂上阵的兵士,一望可知是些城中精壮百姓,他们并未受到严格的训练,虽然凭着一腔壮勇之气上了城头守卫,可听着阵阵杀声传来,免不了开始有了一些浮动。常人在这么远的距离外自然无法看见,可张玄目力强过众人数十倍,却是看得一目了然。张玄计上心来,将手下校尉召集起来,暗中吩咐一番。一切布置完,张玄命传令兵摇旗擂鼓,大军缓缓向城墙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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