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人群中闪身而出,伊籍走到近前向那男子抱手行礼道:“在下伊籍,是这位仕女府上管事,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男子看了伊籍一眼,又越过伊籍看了看他身后的张玄,并不报上自己姓名,反而问道:“伊籍先生身后的,可是你家主人?”
伊籍点头道:“正是。”
马芸清见张玄来了,急忙凑到他身前,正欲告状,张玄示意她不用再说,自己都已看到了。张玄走上前去,自报家门道:“在下宫慈,府上仕女打碎了兄台的酒坛,在下代她向兄台赔罪了。”说罢行了一礼。
那男子见状问道:“既是主家来了,这事情依着你看,该如何处置?”
张玄笑道:“一切便依兄台所言。”说罢对伊籍说道:“机伯兄,你对这市坊熟悉些,烦请你带上芸清,去四处寻寻那卖酒的游商。我随这位兄台到别处找找看,咱们一会再在这里会和。”他故意支开伊籍和马芸清,就是想看看这男子究竟意欲何为。
伊籍想着这光天化日,此人应该也不会对张玄有什么不轨之举,于是向张玄行了一礼,带着马芸清走开朝南边去寻那游商了。
周围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于是纷纷散开,张玄说道:“兄台,我们自北而来,并未见到那贩酒游商,咱们不妨也寻个方向找找看?”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约莫想起来,那游商似乎是朝东面而去,咱们不妨朝那边找找看。”
张玄见他上钩,伸手示意他先请,两人一前一后,朝市坊东面而去。
襄阳城市坊巨大,街巷如棋盘一般,商铺贩摊更是鳞次栉比,若是外来初到此地,定会在其中晕头转向,张玄跟在那男子身后,见他穿行如梭游刃有余,知道他应是对这市坊十分熟悉,若他有心加害,想必会将自己带到一处僻静所在,果不其然,二人绕来绕去,走到了一处僻静巷子里,张玄见四下无人,突然问道:“兄台还没选到心仪的地方么?”
男子背对着张玄,听他这么说站住不再前行,转身笑道:“之前听人说起先生博古通今,智谋过人,怎么如此轻而易举便被我骗至了此处?”一边说话,男子一边试图拔出腰间的剑,可或许是这把剑太久没有出鞘,竟然锈在了里面,男子废了一番力气,才终于将剑拔了出来,仔细看去,那把剑果然是锈迹斑斑,看起来难堪大用。
张玄暗自觉得好笑,却忍住说道:“兄台这剑……”
男子倒是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笑说道:“宝剑蒙尘,怪不得宝剑,只能怪它的主人,也就是我了。不过你放心,这剑杀起人来还是够快的,一定不会让先生觉得痛苦。”说罢竟然临阵在墙上磨起剑来。
张玄见他样子,说道:“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兄台,竟要置我于死地?”
男子一边磨剑一边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不妨一并问来,趁着我磨剑的功夫,能回答你几个便是几个。”
张玄只觉这男子颇为好笑,强忍着说道:“好,你叫什么名字?受谁指使前来杀我?我的行踪你又如何得知?你怎么……”
“且慢!”男子盯着张玄道:“你话说的太快,先让我答完这几个!”男子把剑举起来,仔细端详,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磨快磨亮了半分。“在下徐庶,受人钱财来取你性命,那人未曾表露身份,不过我想着应该是蔡瑁吧,毕竟是黄承彦那老儿开的口,想必先生不知道吧,那老儿续了蔡瑁的二姐,二人关系极好,一般人早就指使不动他了。哦,你的行踪是守城的一位校尉告诉我的,刘磐断不会行如此下作勾当,军中之人有如此权力还不怕刘表问责的,应该也只有蔡瑁了。”
张玄想不到这徐庶竟然全无隐瞒,连着自己的猜想都和盘托出,U.uuknsh.com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徐庶见张玄默然不语,笑道:“先生还有什么问题?”
张玄摇头道:“没有了,不过徐兄怎么确定,能够杀得了我?”
徐庶歪头道:“你那仕女确实厉害,不过如今她既然不在,我杀你应该是探囊取物一般。”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向张玄道:“先生有此一问,难道是说,你会些武艺?”说罢眼睛盯着张玄,竟又开始紧张磨起剑来。
张玄看他样子,不禁笑着脱口而出道:“你真是来杀我的么?”
徐庶见张玄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也笑道:“这还有假?自从先生来到这襄阳城中,多少人想要除掉你,怕是你自己心中也是知道的吧?前些日子你竟然在长沙太守的事情上暗中影响刘表,蔡瑁起初没反应过来,等你又将黄忠指使了去,他为人精明,自然也就猜到了一二。趁着你还未坐大,早些把你杀了,也在情理之中。”
张玄看徐庶闲散模样,加上他说的话,越来越觉得奇怪,这哪里是来杀他的人该说给他听的?倒像是自己的亲信在帮自己分析情势。于是又问了徐庶一遍:“徐兄真是来杀我的么?”
徐庶盯着张玄,说道:“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么?别看我这剑多年未曾出鞘,但我自己算过,我的剑法如今应该还能排在当世第五,哦,不,第六吧,算了算了,总之杀你,应该不在话下。”说到这里,徐庶又仔细盯着自己磨了半天的剑看了看,还用手指试了试剑锋,终于说到:“好了,没什么话,我就送先生去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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