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风声,刮过耳朵。
悬在天边的明月,散发着明亮光辉,正眼看过去竟有些刺眼。
随着鬼王鸦的展翅剪开明亮的月光,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赖一年就被送到了一座插天巨峰之下。
巨峰如一根竖起的绿色中指,背靠明月,在一片矮山前,垂直的耸入云天。
鬼王鸦把赖一年送到山脚,就不上去了。
赖一年回头看着在河边饮水的鬼王鸦道:“我自己走上去?”
鬼王鸦点点头,它听得懂。
“我是来送信的,急事。”赖一年拿出脏家道人的血书和黑羽说道。
鬼王鸦又点点头,表示它也知道。
知道还不送我上去。赖一年看向中指峰,暗暗骂道:“脏家老道的师兄面子还不小,要我亲自上山去请。罢了,给死人一个面子。”
赖一年收起血书和黑羽,来到山脚下。
借着白月光,他看见山前有一条从山体里凿出来的蜿蜒小路。
小路直通山顶,路面逐级分明,宽仅一尺。赖一年再稍微胖点,就站不上去了。
“这倒是有意思。”赖一年一脚跨上石梯,忽然眉头一皱。
“禁制!路上有禁制,只能一级一级的往上走,否则会被传送到其他地方,见不到真人。”
“什么人这么大的脸面,还要一级一级的走上去才能见到真人。”
赖一年对此嗤之以鼻:“本事没多少,脾气还怪。”就这种小禁制,他一眼就能看穿,随便就能破去。
“这一级一级的走,得走到什么时候。脏家老道定然知道我会遇到这种情况。知道却还让我来,看来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着急嘛。”
“也对,他只知道我出来了,却不知道夜赏锦衣会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已经找到紫石寨了,更不知道我已经和他见过一面了。”
“你不着急,我也不着急。”赖一年遂逐级而上。
巨峰插天,月渐西沉,天边慢慢泛起了鱼肚白。
赖一年从紫石寨赶来,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但从山脚走到山顶,却用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来到山顶,装出累趴的模样。看到山顶有座金光灿灿的道观,原来是朝阳从背后照来的晨光。
别说,这里风景还不错。
道观外有两个拿拂尘的青衣道童,他们早就通过山路上的禁制,知道赖一年上来了,故而在此等候。
左边的道童问:“来者何人?”
右边的道童说:“他是陈花子,去年来过一次。”
左边的道童说:“我知道,就你废话多!”又问:“来者何人?”
赖一年乐意陪他玩,于是拿出血书和黑羽道:“我是紫石寨的陈花子,去年来过一次。我家大当家有急事相请,烦请二位向上通报一声。”
左边的道童,接过血书和黑羽,嗤笑道:“脏家师叔又写血书了,等着。”说罢与右边的道童,同归道观。
赖一年在道观外等了一刻钟,右边的道童从道观里出来,说道:“跟我来。”
赖一年道声谢,然后跟他进了道观。
这道观建在山顶,和小苍云观一样小,但内部却精美许多。
前院中间有一口长满青苔的石缸,缸里种着睡莲,在其旁边还有一座水池,池水碧绿也种着睡莲,养了许多灵龟。
前院的两边还有花坛,花坛里团团簇簇,绿植丰满,老树盘根显得古意盎然。
赖一年被带到了一座偏殿里,右边的道童对他说道:“师傅在用早膳,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说罢,不管赖一年就自己离开了。
赖一年被独个丢在偏殿里,有些不解,“这老道是真的面子大,还是对脏衣老道,对我,对陈花子有意见?”
他空着肚子在偏殿里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左边的道童来了,赖一年以为终于可以见到锒铛道士了。
然而右边的道童却丢了一个馒头给赖一年道:“饿了吧。没给你煮饭,将就着填一下。师傅诵经呢,诵完经再见你。”说罢,又不管赖一年就自己离开了。
捏着馒头,赖一年哭笑不得,他都炼罡期了,倒也不缺这一口馒头。但也装模作样的吃了,心里暗想:“锒铛道士这种做派,不怕被打吗?”
又等了一个时辰,左边的道童和右边的道童同时走来,说道:“师傅有请。”
赖一年左脚刚跨出偏殿,左边的道童就突然拉住他叫道:“你鞋子上怎么有灰!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回去换身衣服,明天再来见我师傅。”
赖一年当场愣住,忍住骂人的冲动,心里暗道:“这他妈有病吧!老子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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