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后几步,阴冷的气息不减,“朕说过,你不傻,反而很聪明,不要以为你不怕死,朕就真的拿你没法子。要论拷问刺客的本事,天下还没有人能比朕更厉害的了。”
左徽瑜听到对方要动真格,她也急了,“我不是不怕死,是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就是一颗弃子,能知道知道呀?眼下这种情况,你问我还不如赶快派人去查,兴许还能找到一丁半点儿的线索。”
宇文毓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摇摇头,“朕不会相信你说的,你这人,华而不实,不过还是有些小聪明,朕可不能小看了你。”
如果可能,她宁愿宇文毓觉得她是个傻瓜,“你要承认我聪明,也别在这个时候承认啊。你跟我较劲儿,只会让别人笑话,让偷东西的人跑得更远。”
宇文毓终于满意的笑了,俊脸上的阴沉更浓了些,“终于肯承认是有人来接应的了,的确,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拿到东西的。小安子,还不快带人去搜,只是两个时辰,中了毒的人,朕看他能跑多远,除非他能飞上天去。”
当皇帝的人,果然都是大老奸,三两句话就把想知道的东西给套了出来。不好,上当了,左徽瑜愣在那里,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至于你,”宇文毓墨黑的眸子盯紧了她,声音飘渺,“朕不会处罚你,反而还要大大的嘉奖你,最好是让你的主人也知道,你已经飞上枝头了。”
听了他的话,左徽瑜不觉得高兴,这样的感觉,好象是她占便宜了,但是事实上是,她又被利用了。
宇文毓是何等人也,怎么会猜不到她心里想些什么,他冷哼一声,阴冷的气息迫至人前,“你不愿意的话,那朕就给你一个痛快,现在就送你上路。”
“我愿意替皇上办事。”左徽瑜脸色未变,她应承下来,知道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第二天,安公公没有把人找回来,宇文毓却煞有其事的宣称抓到了刺客,然后他身边的贴身宫女升为御前行走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一个宫女,也算翻身了,现在大小算个是官儿。
又是几天过去,一直都很安静,左徽瑜惦记着解药的事,可是这样安静,她怀疑秦家公子都把她给忘了。
只是这样一想,第二天起来,就有有人找她。来人眉目干净,说话声音很小,嗓音也不尖锐,很温和。应该是个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的人,左徽瑜见着他,身体却微微抖了抖。
他说要到殿外说话,左徽瑜欲不去,可是被他的眼睛一看,身上一抖,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走到殿外,后来绕到一个角落里,阴暗的地方,没有人会来打扰。
来人压着嗓子,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阴森感,“左姑娘,你还记得喜儿吧。那东西他没拿着,说是在姑娘手上。姑娘能办好事,主子甚是欣慰,主子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上,立马就给你解毒,否则,死路一条。”
“什,什么东西?”左徽瑜声音有些颤抖,她觉得这人好象有慑人心魄的能力。刚才她明明想着不出来,要去通风报信,等她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站在这里,这样诡异的事,说不害怕是假的。
来人低低地笑着,“左姑娘,主子是个没有耐性的人,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拿出来,那谁都保不了你了。”
她咳嗽一声,眼帘半垂下,细密半卷的睫毛扇了扇,声音细细的,听着有些委屈的味道,“主子要的东西,我会不给吗?只是你知道,那个皇帝可不是吃素的主,我在他身边,敢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吗?”
想左徽瑜身有毒症,这一两日就要毒发,所以料定她是决不敢撒谎的。来人心思一转,果然上当,问得有些急切,“那东西在哪儿呢,你还不快去找来。”
她抬起头看着来人,低声道,“东西,就放在紫宸殿,后院的那颗百年苍树下,揭开月中正照的那块彩砖,就能拿到了。”
能藏在身上的,想必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或许是书纸一类的东西,左徽瑜才敢大着胆子编个说法,.knshu.m编得她都相信那东西就放在紫宸殿了。
“月中,岂不是要等到子时去了,你不会是骗我吧?”那人压低嗓子,听起来很危险。
“怎么敢,命还在主子手上呢。”左徽瑜的声音还是略略颤抖的,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是个胆怯懦弱的人,一下太过决断,岂不惹人怀疑。
她嫁给封梦寒这几年,也陪他谈了不少的生意。跟生意人打过交道的人,就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社会逼得人,不得不如此。但这种本领,却是她在这里生存的砝码。
“不知道喜儿,他现在如何?”左徽瑜低声问来人,“主子,可有为难他?”
来人显然不愿意回答,他冷声道,“这种事,就不是左姑娘你该问的了。”
左徽瑜抿着嘴笑,“这样吧,你且等子时前刻来,我伺候皇帝睡下了,才好去拿东西。”
“好,你可不要耍花招,想想自己的小命吧。”来人突然纵身离开,左徽瑜回过神,才发现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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