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场内,生死博斗的,绝大部分都是妖类,但之所以不称之为搏杀场,是因为人族修者的加入,这才是所有战斗中的至沸点,高高在上的修者,不管出于任何目的,要么站着活下去,要么死在另外的修士手里,要么死在妖类的利爪下,在这里,修士的过往,或者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意义,一切只有实力,但可以视作为一个缩略版的法战域,只是生与死的距离,还要更为短暂。
但这一切也并不关二人什么事,为了名利而死,古往今来,从未断绝,为了自由而死,在如今这个世界中,也不算是多么悲哀,悲哀的是,他们失去了自由。
秦彻神情微变,他看见了一个熟人,少城主卓离,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最为怀疑的对象,便是他。
卓离也看见了二人,没有说话,只是冲二人笑着点了点头,显得尤为坦然。
但他不开口,有人却是先说话了,是柴让,聚宝楼的少会长,他躺在兽皮大椅上,身侧环绕着数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装作一副无比震惊的样子,道““哟,这不是我们的秦少侠和钟少侠吗,怎么,行侠仗义有些累了,也来这里放松放松不成。”
秦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有些人能成为朋友,有些人却是见了一次之后,再不想再见第二次。
很明显,柴让在他心里便属于后者。
钟毅却是没有理会这边,他自走进这个地方之后,便被地下大坑内的战斗给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人与一妖的战斗,妖是一头狮妖,体型巨大的如同水牛一般,暗棕色的鬃毛显得尤为神骏威猛,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已经愈合了的伤疤,一看便知是在不知多少场的战斗之后活下来的,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头狮妖修为已至摇光极境,身经数十场生死战斗而无一败,它的利爪和尖牙之下,不知葬送了多少性命,在这偌大的武斗场中,它的价值也能排上前列,为武斗场不知赚取了多少财富,如若不是因为它今日的对手提出要求,许万丈也不会轻易安排它出场。
但如今围满了此处的群众,陷入疯狂的原因并不是它,而是它的对手,一个面容坚毅,身形挺拔的年轻人,这个人秦彻与钟毅都见过,全城内,稍有家世的人也都知道这个人。
燕岳,弘松城武备院院长最为看重的弟子,同样也是关门弟子。
钟毅也同样有些好奇,甩着手中许万丈还没换好的青金令牌,随手将坐在柴让身边,一看便知是唯柴让马首是瞻的一人甩开,大大咧咧的躺在了他的躺椅上面。
柴让面色如常,只是稍抬了下手,身边其他那些人立即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要将钟毅驱赶开,先不说就凭他们这些酒囊饭袋,绝对不会是钟毅的对手,那些人看清楚他手中的令牌,又看了一眼依旧笑呵呵模样,好像并不想管这一边的主人翁许万丈,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人敢动,灰溜溜的又坐回了位置上。
柴让是疯癫,做事不顾惜后果,想法千变万化,好像没有任何章法,他行事好似只按心情,即便是手下之人,都为之惧怕。而许万丈则是狠辣,笑嘻嘻的模样之下,是一颗无比狠辣的心,任何敢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做起事来,让人闻之胆颤。
现在隐约有些像二者相争,他们又不是柴让的手下,不过是想巴结他罢了,没必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给压进去。
柴让没说什么,只是手上使的力气更大了,侍奉他的女婢,表情痛苦,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大坑底的战斗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一人一妖用最原始,也是最让人着迷的方式厮杀着,一次次不知疲惫的对冲,一次次鲜血的飞溅,一人一妖身上皆到处是伤痕。
又是一次冲撞后错开,燕岳半跪在地上,伸手擦去了脸上滚烫的鲜血,面色如常,眼神依旧坚毅无比,那鲜血有他自己的,但更多是来自面前的狮妖身上,他抬头看向观战区域,正对上了钟毅看向他的目光,他神色有了一丝变化,慢慢又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朝着狮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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