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十......八......”
“第十三遍了,我听着都费劲,你说着不累么,把身子翻过来。”
磨制好的草药放在床头,福安用汗巾沾湿温水,替瑞鹤仙擦拭伤口,疼痛跟随着福伯的掌心来回游走,忍受着皮肉上的沙痛,瑞鹤仙放空了眼眸,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会相信这小小的草屋中,居然能弄容下这么多的伤者。
汗珠溢满了额头,让福伯感受到了瑞鹤仙的痛苦,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上药,一边给他讲在茶棚发生过的故事。
躺在这里的伤者总共有十七人,多半都是他在乱葬岗捡回来的,能留有一口气叫救命的,他全部背回来了,但也不知道他们经受过什么折磨,十几年了,上千个伤者里,他没有捡回过一个能张嘴说话的人。
在不知不觉中,福安悄无声息的上好了药,摸着瑞鹤仙的额头有些微烫,福安又拿来了两床新被给他盖上。
久违的安逸,让瑞鹤仙做了一个美梦,少年的他,踩在酥软的草地上,吞吐着清晨的暖阳,彩色的纸鸢,美丽的姑......姑......一个激灵,清醒的瑞鹤仙,想起来了,还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的山鬼谣。
他慌张的从床上滚下来,还没爬两下,福安就把他抱上去了,没过一会,又掉下来,福安又把他抱上床,一来二去的,累了福安一头汗,看着福伯为每个伤者上药时的奔走,瑞鹤仙也不忍心再给他添乱了。
注意到了闷闷不乐的瑞鹤仙,福伯磨好了笔墨端到他的面前,瑞鹤仙随手写了一首诗,福安虽然也不认识字,但他却很乐此不疲的夸字写的好看,突然,瑞鹤仙开窍了,福伯既然看不懂字,那我可以画啊。
一番认真的思索后,瑞鹤仙画出了一个吐出舌头的小人,被绳子吊着。
“哦......我知道,你原来想要这个,等着!”
不知所措的瑞鹤仙,不知道福伯,悟出了什么,但却听见福伯,招呼那四个背着箩筐,采药回来的哑巴“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干活了。”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忙什么,等了很久,也没见他们回来,突然,一块黑布蒙住了瑞鹤仙的眼睛。
不知道被谁抱在了怀里,他被慢慢放下,屁股好似坐在了一块木头上。
“当当当!”
黑布掀开,大伙给他做了一个秋千,瑞鹤仙虽然很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他又画了一个小人被绑在木头上,受鞭子抽打。
突然间老三,舔了舔舌头的唇,抚摸了瑞鹤仙的下巴。
“不......不......不。”
他的打了个冷颤,还没继续勾画出下一张画,茶铺外就来客人了。
衣衫褴褛,满身酒气,额头上的刀疤刻着夜笑二字,这夜笑不是门派,而是他的名字,他自小好斗,可每次打斗前总被侠义之辈询问姓名,他常常因此感到烦躁,为了节省时辰,他就直接把名字刻在头上,省去的时辰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天才。
“老头,这牌子上写着茶水免费,是真的么?”
“嗯。”
“那先给我来一缸,泡个茶澡。”
一听是来找茬的,老大撸起袖子就跑过去了,但谁知道夜笑喝了一口摊位上的凉茶后,直接喷了出来:“有毒!”
咚!的一声,夜笑倒了,老三见状赶紧过去扒下他的裤子,把手放在他健实的大腿上来回摸索,眼神里夹杂着的享受和认真,他应该是在把脉。
翻箱倒柜的寻找,福安找到了一瓶回神药,可刚给夜笑服下,谁曾想他竟然,拔起了刀抵在福伯的脖子上:“你上当了,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这一来二去的戏剧,让瑞鹤仙有点反映不过来,福伯苦口婆心的用爱与奉献劝导,但夜笑却不为所动,在他的威逼下,老人说出了银票埋在后院的土中,夜笑和众人来到后院,他刚想问埋在哪,谁曾想,一个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木牌映入了眼帘。
“谁写的?”
福安和大伙连忙摇头,打量一圈,又看到了牌子后面,写着“哈哈白挖了吧”的字迹,夜笑捂住头感觉有点蒙,福伯指向水缸,说在下面的土里,夜笑命令众人挖开十寸的土坑,可里面依然是空空如也。
“老头!你耍我?”
眼看着夜笑要挥刀。老大赶紧从鞋底里掏出一百两的银票,跪在地上。
“老大?你这是......骇,算了,那根晾衣服的杆子下还有一百两的银票。”
再次挖开十寸,却还是空空如也,这次轮到老二跪下了,柳树下?彭!老三跪,桃树下?彭!老四跪。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当福伯有气无力的说在茅坑下时。
老大再次跪在地上张开了嘴:“福伯我得了怪病,大夫说难医,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
“等等......你......会说话?呼呼呼.....没关系,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感觉脑袋有点痛的老爷,深吸了两口气。
“真的么!”
等到了老二、老三、老四一起开口说话的时候,福伯的眼睛好似要冒火了。
“说!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不说......我就拿刀杀了自己!”彪悍的福伯抢过夜笑手里的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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