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女子,轻衣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点赞赏的味道,“西凉火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萧绯红见过卫国公主。”随着一声低语,那人已经在宋轻衣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华贵的衣服瞬间已经变的有些脏乱,她却毫不在意,拿出两只酒杯,玉手把盏,二人首先对饮三杯,轻衣的酒量本来只是一般,三杯下来,苏白的面孔上已经渐染了几分红晕,连火公主也已经醉眼朦胧。
一素雅,一华贵的这两位名动天下的绝代公主,就在这边城,这雨夜这滔滔江水边,默默相望,轻衣的琴声忽起,弹的是名家高穑的那首《相知》,曲声悠扬,顿挫有度,聪明人与聪明人一见相知,不需言语。
伴着着琴声,不知道为什么,萧绯红忽然来了兴致,竟然撩起衣摆走到了江里,两条已经有些变红的鲤鱼幸运地成了美人手中的俘虏,然后两个绝代公主就在这江边雨夜,点火烧鱼,滚滚热气驱散了寒意,这雨没有加任何佐料,可是在多年之后,吃尽天下美食的卫国公主宋轻衣却仍然觉得那一夜的鱼是她终此一生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
“你留书相邀,不只是为了与我江边弹琴吧。”萧绯红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一向坚硬的线条柔和下来,这个女人是懂自己的,那一曲琴音,弹出了自己的心声,希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心爱的男人结庐而居,日日纺纱织布,相依相伴,可是她身为西凉公主,自出生之日起,就已经注定不能甘于平凡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她那身在冷宫的娘亲,她也必须变成火,变成利箭,必须将心底的那一点柔软彻底抛弃。
“只是想见一见你。”
“宋轻衣,这一战你有几分把握?”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绝对不会让战争大起,至少现在不行,我还需要时间!”话音将渺,人亦渺,只余下那一方古琴和空气中似还流畅的幽幽琴音。
萧绯红微笑,伸手将那古琴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入手竟然觉得有些温暖,“宋轻衣啊宋轻衣,父皇的兵马即整,最多五日即可南下牧马,你——又有什么本事来阻止这场战争。”
展昭坐在桌旁,正在看由探子带回来的那张画的细致的嘉仪地图,.knsh.cm经过沈季针药齐施,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化去,脸色也不复往日那般苍白,但是元气大伤,恐怕两三个月之内是不能与人动手过招了。
“喂,我一直不知道,你和白玉堂这对儿兄弟到底谁为长,谁为幼?”沈季本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的轻衣发呆,此时却忽然回头问出了这句话。
展昭闻言一怔,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他和白玉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家族隐秘了,知道的人并不多,母亲在世的时候也从不多言,自己出道以后虽然也和白玉堂相交过一段时日,但自入官门,交往甚少,现在想来对于白玉堂的一切自己知道的确实不多,若不是娘亲临终道出实情,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冲动易怒,总惹麻烦的白老鼠,竟然是自己骨血相连的兄弟。
沈季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轻衣带着宋琴走了进来,她拿起笔轻轻地在那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将嘉仪关内水井溪流的位置标示出来,“都准备妥当了?”“是的,主人,岌岌草提炼出来的麻药已经准备好了,神龙的人也已经到了蜀州,就等主人一声令下。”
轻衣的眉宇间渐染了一抹笑纹,舒展身子在柔软的躺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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