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凉,我穿着巡逻卫士的服饰,跟在铁三郎身后静静的向未央宫用来关押犯过宫娥女史的暴室走去。
暴室最初建立的用意,本是给犯小过的嫔妃或宫娥关关禁闭,行的是天家的“家法”,并非什么正式的惩处机构。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非正式的暴力机构,在宫里却演变成了比正式的刑狱更令宫中人恐惧的所在。
就着启明星微弱的光芒看过,暴室就像一座陵墓,看不到一丝光亮。
铁三郎停在暴室的个窗前,有节奏的叩了几下,旁边的门轻轻的开了,有人问道:“谁?”
“铁三郎。”
接上头后,那人领着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下了两层台阶,停在一间铁门面前,略微有些感叹的低声说:“这就是陈常侍的囚室,亏得他们昨天连夜拷掠不停,你们才有机会进来。”
铁三郎拍拍那人的肩膀,唤了声“好兄弟!”便什么话也没说了。
推开囚室的门,一股血腥、焦臭、药味、骚气交织在一起的臭味便冲鼻而来,室左的火炉炭火未灭,红光染开,便能看到刑具罗列和草堆里的一团人影。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血肉模糊,几不成人形的人时,还是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触手摸过去,陈全的四肢竟都已经粉碎性的骨折,身上鞭打烙印所遗的伤痕铺得他体无完肤。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深层昏迷里,难怪拷掠者也不得不放弃。
我自怀里取出针囊,就着炉火的暗红光芒给他施针,过了一阵,他才醒了过来,动了动身体,呻吟一声。
“陈常侍。”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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