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个让我起疑的人上前了一步,脸色有些不善。他沉声道:"太子殿下!"
那个被唤做太子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拍拍意的肩道:"太子哥哥很喜欢意的礼物,意去找个地方帮太子哥哥养起来好吗?"意点了点头,又抱着我走出了那座大殿。
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听力的敏锐。
那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内:"他没有用……为什么一直护着……身份低下……"
太子的声音依旧轻柔而美妙,让我一下子就清晰地听道:"因为那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弟弟,是唯一不会与我作对的孩子,也是我唯一不想伤害的孩子。"
十月份,天气已经渐冷。我往意的怀里蜷了蜷,抬头看到大树大树的石榴花,仿佛一朵朵的火焰燃烧在枝头。我朝她们笑着,我说:"你们好啊!"
可是,所有的石榴花都轻轻摇着头。她们都念着那一句话,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孽孽孽,皆是孽!千年一劫啊,小狐快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傻地在他面前现出形来。我只记得那是一个月夜,一个十分美丽温柔的月夜。一直到那灼热的大火舔蚀上我娇媚的面容,我还是如此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
月亮像是大饼,十分好吃的大饼,高高地挂在湖面一样的夜空中。
我站在那窗外,那窗里是两个缠绵的身影,被绰绰的红烛拉成长长的影子印在白纱窗上。
孩子?他在我眼中真的只是个孩子吗?
我的浅碧色的眼里忽然流出泪来。
浓重的雾气,浓重的夜色卷过来,在我的身边化做一团幕帐。我从那雾气中站起来。
玉臂、凝脂、花容、月貌。
石榴花轻轻一叹,害羞地合上花瓣;月儿轻轻一叹,躲入厚厚的灰色的云层。风不再轻拂,虫不再欢叫。四下寂静。
我在那院中曼舞,脚轻击地面。我扬声一歌,犹如九霄仙音落。月华不再,可是我舞到哪里,哪里便有荧荧的白光从我的白纱上、身上、手上点点散落,洒满一地清辉。
白狐一族,生来貌美而善狐媚之术。世人皆恶,称不洁女子为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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