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秋天,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刻,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相比之下,座落于枫林内的一座小屋里,里面的气氛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一尾忧郁的美少年正趴在床上,望着外面的红色的枫叶直叹气,再美丽的风景也没办法让他开心。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年龄不大,最多十八、九岁上下,穿着一件白衣的粗布衣服。灰色的头发与灰色的眼眸互相辉映,再衬着他上扬的眉毛,秀气的鼻子,还有两片很有诱惑力的薄唇,俊美得宛如画中的人物一般。
因为他是半趴在床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身高,但由他的宽肩,大大的双手,以及那一双必须半曲起来才不会碰到床边的长腿,可以猜测到他应该很高。
但是,为什么他是以“尾”来论,而不是以“个”来论的呢?因为他现在的情况,确实只能以“尾”这个计量单位来算的。
只见他把厚厚的棉被卷成圆筒型,将他的下半shen牢牢包住,只露出他宽厚健壮的上半身,双手撑着线条柔和的下巴,半趴在床上眯起眼睛,进行他每日几次的发呆过程。远远看起来就像一尾美男鱼似的,所以,他就必须是以“尾”来论之。
虽然他黑黑亮亮的眼珠子在滴溜溜转,可他的表情却是很忧郁的,两边眉头都快要碰到一起做亲密的接触了。
他很忧郁,非常忧郁,绝对的忧郁……
“唉--”他的第十一声叹息,
为什么像他这么阳光的少年,却必须呆在这间屋子里受罪?
很快的,
“唉唉――”第十二声叹息又发出来了。
为什么像他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却必须呆在这样一个鬼地方,接受那个坏心宝儿的摧残?没天理啊没天理,不人道啊不人道――呃,不对,他不是人,不能说成是不人道……不鼠道啊不鼠道……
紧接着,
“唉呀――”
这不是叹息声,而是惨叫声,因为他的额头正被一只曲起的手指猛敲:“有人在家吗?听到请开门?喂?喂?喂?没人在家吗?快开门啊,不开我砸门啰……”
说到后面,敲的速度越来越快。依照被敲的速度来看,如果每敲一下他的头顶就多一个包,现在的他可以媲美如来佛祖那光芒万丈的庄严形象了。
用力拨开那只万恶的手掌,抚着被敲红的额头,少年大声抗议着:“宝儿,这是我的头,不是门板啦,你敲什么敲?”
“咦,你在家啊?这不能怪我哟,叫了这么多次也不应人,我只好自力更生,上前来敲门了。”名叫宝儿的女孩子没有点愧疚的样子,反倒是笑嘻嘻地坐在床沿上,手里端着一碗又浓又稠看起来很像是药的汁液,举到他的唇边。“喝了它我就不敲了。”她的年纪也不大,看起来比小闪还要小上一、两岁。
“不喝!”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他厌恶地别开脸,打算宁死不屈,死也不喝那碗比苦胆汁还要苦上几百倍的药。
“小闪,你真的不喝?”梳两朵小云髻的宝儿一点儿也不焦急,笑嘻嘻地把碗放到床前的桌子上,一副很好商量的口吻。
“死也不喝!”哼哼,怕了吧?他可是很有骨气的,偶尔也要让他威风一下嘛。
宝儿蓦地大喊起来:“爷爷――小闪不喝药,我们把他变回小老――唔――唔――”后面的话被人捂住了,只能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声音。
小闪拼命捂住宝儿的嘴巴,在她耳边求饶:“宝儿,别叫你爷爷来――啊――”后面的话变成了惨叫,因为他的手被人狠狠地咬了一下,疼得他躺在床上直打滚。“你怎么可以咬我?”
“我为什么不能咬你?”宝儿站起来,双手叉腰做出茶壶状,又开始用玉指猛点他的额头。“叫你喝药,你装死不喝;叫你安心养病,你给我溜出来玩;叫你好好练功,你给我装病……”吧啦吧啦吧啦……滔滔罪行如大浪一样向他涌来,压得他毫无翻身之地。
“我没有――”微弱的抗议声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巨浪淹没。
“你敢说你没有?是谁昨天跑出去爬树捉鸟,结果被鸟啄到头的?是谁前天说肚子痛,不能练功,结果跑进厨房偷吃被我打了的?还有大前天,大大前天,大大大前天,大大大大前天……”连珠炮似的拷问,形成“哗啦啦”的巨浪,让小闪连冒头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小闪掀开那张被子,坐起来振臂高呼:“够了――我――我――喝药就是了,这药也不是很苦――”投降不是一件特丢人的事,再说她也是为了他好,是不是?
这药不苦,这药一点也不苦,这药真的、真的一点也不苦,小闪在心里默默地麻醉着自己,想像着眼前的这一碗是香浓的琼浆玉液,吃了能长命百岁。
“快喝!”宝儿毫不留情地喝斥他。
不甘不愿地端起药,小闪捏住鼻子,抱着壮士断腕的想法,把药一饮而尽,随后吐出舌头学狗一样喘着粗气。哇咧,这药是用什么煮成的,全天下最苦的东西都放一块儿了吧?
最后他把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泫然欲泣地望着宝儿,讨好的问:“宝儿,这下满意了吗?”
“啧,喝个药也像是要你的命一样,是不是男人啊?”宝儿乐悠悠地翘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我当然是男人了!”用力捏住拳头曲起肘,让那块硬硬的二头肌将衣服撑起,一副个头好壮壮的模样。可惜在他拍胸膛的时候泄了气,因为用力过猛而不停地咳嗽着。
“是哦,老鼠变的男人……”
凉凉地拆穿他的表相,让小闪再次对她怒目而视:“宝儿!”
“在呢!在呢!”
小闪俊美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了:“我会变成老鼠,是谁造成的?”
“反正不是我!”宝儿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开始推卸责任。同时身形悄悄往门外移动,移动、移动、再移动……只差一步到就门口,啊啊啊,幸福的生活离她不远了。
可惜啊,那幸福是如此的短暂,瞬间就消逝在她的眼前――因为门口正被一抹高大的身影牢牢堵住,想从门口逃出去已经成为她的奢望了。
“想逃?”小闪阴恻恻地冷笑着,考虑着用什么样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宝儿,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情势急转直下,刚才嚣张的宝儿顷刻间就变成柔顺的小猫咪,并且装模做作地用手扇了扇脖子:“这屋里好热哦,你不觉得吗?我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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