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清风摇曳着树影,已是午夜时分,碧桂园里灯火依旧通明,但人影却已渐渐稀疏。
范离出了园子,经风一吹,酒意醒了几分,听到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仔细辨认,确认跟踪自己的有二人,于是不动声色,一路向偏僻处行去,将近剑阁时,身后二人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范离心中好生奇怪,这二人一路跟踪自己意欲何为?于是也停住脚步,哈哈一笑道:“二位一路护送范某至此,有劳大驾了,不如我请二位去寒舍喝杯茶,聊聊人生谈谈美女如何?”
那二人见行踪被发现,均感诧异,却是不作言语。
月光下,范离见二人黑夜蒙面,一高一矮,目光向四周打量之后,突然齐齐拔了腰间宝剑向范离刺来。
范离冷笑,不退反进,身形微侧,手掌探出,一把将那高个子长剑夺在手里,反手架在他脖子上,抬起一脚,正中那矮个子小腹,将在踢得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扑通一声落地,再也爬不起来。
高个子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万万没料到到范离竟然会武功,而且深不可测,远在他们之上,心中骇然,脊背上冷汗直流。刚刚范离手掌探来,蒲一接触,他只觉半边身子像被万均之力扫中,肩膀以下酸软无力,手上宝剑不知怎么便到了对方手里,续而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真如见鬼一般。
那矮个子更是倒霉,范离这一脚,干净利落,他长剑刺到半路,肚子便被一脚踢中,只觉一股大力将他身形带起,腹上一阵剧痛,气血与食物一同上涌,人在半空便张口吐出许多秽物,落地后全身如散了架一般。
范离心中却道,原来这二人如此不济,将架在高个子颈上的剑收了道:“这位仁兄,你的兄弟走不动了,还得劳烦你背他一程。”
那高个子迟疑了一下,俯身矮个子驮在身上,范离看了那高个子一眼道:“我不怕你跑。”那人自知与范离差距太大,老老实实跟着范离进了剑阁。三人一路来到广济子的小院子里。广济子却是还未睡下,正被黑白子缠着下棋。见范离带了两个人回来。其中一人明显受伤,广济子忙上前询问伤势,借此摆脱师弟的纠缠,惹得黑白子大是不快。
范离却道:“那矮子不长眼,撞到我脚上摔了一跤。你们继续下棋,我找点伤药。”说着便在广济的瓶瓶罐罐里翻找起来。
广济子见他老不客气的在自己的珍贵草药里翻找,心中有气,但听他嘴上胡扯,心说明明是你踢了人家,却说别人撞到他腿上,暗自好笑。
黑白子却把目光放在那两名黑夜人身上,一把扯下矮个子面罩,搓着手指着范离问道:“刚刚跟他动手了?”
那矮个子看着眼前之人装扮,此处又是剑阁,猜想此人必是黑白子,于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黑白子又问道:“你没俩个没打过他?”
那矮个子胸中气血还在翻腾不止,于是又点了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么。能打得过的话为什么会被他抓来。
黑白子小睛珠转了一圈道:“你俩为啥跟他动手?”
那高个子道:“我们只跟踪范大人,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
范离听黑白子问话,绕了半天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不禁想笑,手中动作不停,打开一个罐子,大喜过望,只见罐子里竟然装着些散碎的烟草,罐子外标着字签写着:茄叶葵。
忙找了张纸将那草沫倒出许多,卷成烟卷,叼在嘴上对着油灯上的火苗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气味沿着鼻端直冲脑门。即便他是一名老烟民,也被这未经加工的烟叶呛出眼泪来。
广济子见范离竟将草药点燃,不解问道:“这样也能治伤?”
范离吐出一口烟雾,尽数把那半罐烟草倒入自己的烟袋里道:“这可是好东西,能治愈心灵。”
广济子见他将视若珍宝般将茄叶葵收入囊中,以为这东西安对疗伤有大用,倒也未将半罐子不值钱的草药放在心上,却在烟雾中仔细观察那名矮个子脸色。
黑白子犹自对那二人问话:“你们二人谁会下棋?”
范离瞬间又被一口烟呛到,心说这不是添乱么。强烈鄙视剑圣都收了些什么徒弟,目前天下七子他只见了三个,也只有广济还算正常,蓝相子与黑白子一个赛着一个奇葩。
于是直接对那高个子问道:“张大人最近可好?”
那高个子正在思索黑白子问他会不会下棋是何用意,被范离这一问,想也没想便道:“张大人……”只是他话刚说了一半却猛然惊醒改口道:“张大人……是谁?”
范离随手把抢来的剑扔在他脚下道:“兵部士官制式武器……你身上佩戴兵部的兵刃,应该认得张实固吧?”
那高个子见范离识破,便不吱声。
范离道:“我只想问一句,你们为什跟踪我?”
高个子仍是不言语。
范离低头吸了口烟,看着眼前这个高个子,这人满脸胡茬,带有一股彪悍的气息,眼睛不时打量着身边的矮个子。
那个被自己一脚踢飞的矮个子,双手捂着小腹,蹲在地上,嘴角还在缓缓向外淌着鲜血。他原本以为这二人手底下会有几下子,谁知交手之下却发现这二人武功寻常得很,一个照面之下便受了重伤。心中不忍,对广济子道:“帮他看看伤势吧!”
广济子指着范离手中的烟道:“你不是在给他治伤么?”
范离哭笑不得,却懒得和广济子解释,张口道:“我这疗伤的效果不好。”
广济子恍然,忙去给他矮个子把脉。
那高个子见范离竟让人给那矮个子疗伤,颇感意外。
范离似是瞧出那高个子意思,吸了口烟淡淡道:“我之所以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杀我之心。”
那高个子暗暗点头,嘴上却不言语。
范离道:“你们替人卖命,首先要想一想这个人值不值得你们把命交给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须如实回答我。”
那高个子低头一阵思考,似是在回味范离刚刚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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