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内。
勾家父子二人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
“爹!你听这个音!”勾明月说着,一根手指按在一个琴品上,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弦上轻轻一拨。
“叮……”
一声轻响,声音清亮纯净,余音久久不绝,仿佛来自天籁,又仿佛在心底响起。
勾断玄双目微眯,仿佛一尊雕像,半晌才长长嘘出一口气:“此等音色,世间少有,实难想像,这琴竞是出自我们父子二人之手……再弹一声我听听……”
勾明月以同样方法,弹出一道清亮的琴声。
勾断弦闭上双眼,如痴如醉,又过得半晌才点评道:“当今世上有两具古琴堪称绝品,一具叫做太上遗音,另一具叫做无念。我年轻时曾听过有人以太上遗音演奏,那声音悦耳至极,让人久久难忘,但是和眼前这把琴比起来也是略逊一筹……儿啊!再弹一声给为父听听……”
勾明月又弹了一声。
勾断玄再次点评道:“此等音色,若是能演奏一首完整曲调那将是何等美妙……何等美妙……”
勾明月想了想,把吉它抱在怀里道:“爹,我看这琴与琵琶有些相似,想来是这样弹奏。”
“不对,不对!”勾断玄说着把另一把吉它双手捧过来,横放在几案上,然后端端正正坐好道:“须得这样来弹奏,才能不辜负这等好琴。”
勾明月道:“可是,我看范大哥也是如我这般抱着弹。”
勾断玄冷哼一声道:“这两把琴世上绝无仅有,他又怎会懂得如何弹法,我看他也是摸着石疛可河,乱弹琴!”
勾明月不服道:“爹,我还是觉得这样抱着弹舒服些……”
勾断弦怒道:“混账,老子说怎么弹就怎么弹!”
勾明月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就会以老子压人……”
二人再在争执间,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老勾,小勾,我的吉它好了没?”
说话间一行三人已经进得院中,正是范离带着阿果与丁大年。
勾断玄道:“来得正好,琴已经好了,公子过来看看,是否满意?”
眼看两把作工精美用材考究的吉它,范离满心欢喜,走到近前随手抄起吉它,调准琴弦,抱在怀中,轻轻一拨,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便传了出来。范离又挨个品阶都试了试,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入怀,将抄好的春深夜静曲谱拿了出来,递到勾断玄手里。“这个就你要的曲谱。”
勾断玄接过曲谱,没急着打开,小心翼翼收好。一脸期待的看向范离问道:“范公子可否会弹这琴?”
范想了想道:“这琴是第一次做出来,至于如何弹,我得回去琢磨琢磨。”他说是半真半假,有几年没摸过吉它了,自然是要拿回去熟悉熟悉。
勾断玄一脸失望。
范离将吉它交到丁大年手里:“大年,给我拿好,坏了的话,晚上可没饭吃。”
丁大年接过吉它,气呼呼的应了声:“知道。”老老实实的跟在范离身后。
三人出了听雨轩。
“范大哥,刚刚的琴声真的很好听。”阿果难得兴奋。
“哎!还差点”范离叹了口气:“若是用钢丝做琴弦会更好些,可惜了,凑活着弹吧!”范离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声音好像不是古琴,也不像琵笆。更不像是古筝……”阿果歪头凝思苦想。
“这是我发明的一种琴,暂时就叫吉它。”范离一脸傻笑,脑袋里已经开始遐想抱着吉它泡妞的场景。
“到时你教我弹吉它好么?”阿果弱弱的问。
“呵呵,你为什么不跟老蓝学,他可是大行家呀,外号叫什么来着?……对了,剑胆琴心。这名字多拉风……”范离边说,边看眼睛瞄阿果。
阿果沉默不语,仿佛有了心事。
范离哈哈一笑,最近逗这小妮子都已成为一种习惯。“阿果,前边很热闹,我们过去瞧瞧。其实呢,热闹也不是光看的,还有一种说法,叫做凑热闹,就是重在参与,大家凑到一起才热闹……”
临安城地处中原,九州通衢,南来北往走脚行商都以此为落脚点,加之历史悠远,久无战乱。是以一片繁华昌盛景像。
城内最热闹地方的要数大相国寺,每到初一十五,百姓们都来烧香还愿,祈求神佛庇佑,善男信女们也来此求签。一些商贩们自然不会错过良机,所以每逢初一十五,大相国寺门前总是热闹非凡。小商贩们卖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江湖匠人卖些手艺,江湖郎中算卦占卜姻缘前程,当真是车水马龙。
范离渐渐喜欢上了这片繁华,与后世不同,这里民风纯朴,秩序井然。
悠闲的走在大街上,拉着阿果的小手,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么?
“过几天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了,让我猜猜,你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谁?猜中了你可要亲我一下。猜不中我亲你一下,嘿嘿……”
阿果不吱声,小脸变得通红,攥着范离的两根手指,开始发烫。
“我猜,你最想看到自己,想知道最近自己长成什么样子,是美了,还是丑了,是黑了,还是白了。”范离一阵得意:“我猜对了么?……”
说话间,二人走进人群。
“作为你的眼睛,我有义务告诉你,现在大相国寺的阁楼上站了个女人,看不见她脸……放心……她一定没有阿果漂亮……”
“她在阁楼上干什么?”阿果终于说话。
“谁知道呢?”范离仰头,只望见阁楼上的一片裙角。“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你可以猜一下,充分发挥脑袋里的想像力。”
“咯,咯……”阿果笑了:“我都听到了,是公主在抛绣球选驸马。”
阿果话音刚落,人群一阵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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