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往来叫买,不绝于耳。
青石路上,一位眉目俊秀的青年书生牵着位貌美少女缓步而行,女子风姿婀娜,面容娇美,只是眼睛却总是直直的看着前方,二人身后跟着一条彪形大汉。活生生一幅公子与美女出行,身后跟着打手的纨绔形像,不时引得往来行人侧目投来羡慕的眼神。
“果果,来,听话,把这块鸡腿吃了。”青年把手上的一条鸡腿递给少女手里柔声说着。
“我真吃不下了。”少女打着饱嗝。
“我要!”丁大年直流口水。
“吃多了会撑死的,你已经撑得比别人都大两圈了,少吃点吧!”青年站大汉身前,用身形与之比了比。
大汉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有道理。
青年又转向少女道:“你看,你这么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行?再说了,你的营养跟不上,我怎么才能给你治好眼睛?”
终于,少女接过鸡腿。
“前边有家茶楼,走,我们去里边坐着吃。”
“客官三位里边上座……”茶博士高唱着买卖迎客。
茶楼里很是热闹,大堂正中站着位说书的艺人,正在讲“晋王亲征遭俘虏,英雄据守平山关”的段子,不时传来阵阵热烈叫好声。
这又是另外一个版本,范离卷了根烟,猛吸两口,吐出烟雾。引得周围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范离不以为意,报之一笑。
一缕淡淡的茶香传来,范离耸了耸鼻子,扫视一周,目光落在临桌,一位老儒与一名中年胖子正在下棋,二人身后各站了一名随从。
中年胖子胖得出奇,身体滚圆,全身肥肉下坠,整个人像要嵌入椅子里,眼睛死死盯住棋盘,不停擦汗,手中执了一枚黑子,迟迟不落。
老儒看上去有五六十岁,慈眉善目,高高瘦瘦,微微驼背,留着一把白色山羊胡子,手中托着茶盏,用杯盖拨茶,阵阵茶香四溢而出。
棋盘上,落了寥寥数字,显然刚刚开局不久,黑白两种颜色缠在一起,白棋占尽上风,局势对黑子十分不利。
想了良久,中年胖子在棋盘上闲散处落了一子。
老儒点点头,信口点评:“做不争之争,这招棋不错。”说着捏了一枚白子,也是很随意落在棋盘上。
中年胖子看到老者白子落处,脸色大变,知道自己的意图已被老者看得清清楚楚。一步棋已经把他的退路封死,不由得又拿起绢帕擦抹头上的汗水。无意间看到临桌的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眼睛不时瞟向棋局,一脸玩味的笑容。
老儒也看了范离一眼,但目光随即落在阿果身上,眼珠一动不动。
范离见老者目不转睛盯着阿果,心中不快,向老者递过一个眼色,老者似乎浑然未觉。
于是用手敲了敲桌子道:“老头儿!别看了,你的棋要输了。”
老儒怔怔的收回目光,觉得刚刚自己失态,颇为不妥,但听到有人说自己的棋要输了。再看说话的是一名青年书生,自己的白棋明明占尽上风,却被他说成是要输了,想来青年书生对棋道一窍不通。不由抚须微笑,转头向胖子道:“周老弟,有人很看好你呀!莫让人家失望。”
胖子白了老者一眼,擦了擦头上汗水,瞧了瞧范离,忽然眼睛一亮,对范离道:“兄台真是好眼力,连这老头不是我对手都看得出来,不如你再帮我看看,我下一步落子何处?”
范离心中暗骂,这两人都是老狐狸,一个不动声色的挖苦自己,另一个不但给自己找了下坡路,还把他推出来作挡箭牌,本来事不关己,就因为自己一句话,被俩人一挤一抬,不能置身事外。对这俩人好感顿失,站起身来,用眼角扫了一眼胖子。捏子一枚黑子,按在棋盘之。
顿时,一片黑棋隐隐呈现与白棋分庭抗礼之势。
胖子看了范离下的那枚棋子,先是有些不解,看了半晌之后,脸色不由变得精彩起来。
老儒神色郑重,重新把范离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执了一枚棋子思索半晌方才落下。范离却是想也不想,挥洒自如,落子如行云流水。
老儒从未见过这种下棋的路数,死缠烂打,就像街头流氓,每每与之拼抢一子,却累得本来很好的一块局势陷入烂泥潭中,不能自拔,双方各下百十来子,老者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掉进了烂泥潭里。
再下一会儿,范离一个叫吃,吞掉了老者十余子,顿时黑棋占了上风。
这时老者的感觉又与刚刚不同了,自己每每落子毫无着力之处,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让人想吐血的冲动。再看眼前这个青年,修长的手指捏着棋子,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丝豪没有把他这个对手放在眼里,偏偏胖子还在一旁挖苦道:“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呀,可不要有意相让呀!一会儿你要是真输了,脸上可不好看……”
老儒那有时间理会胖子的挖苦,渐渐的额头上有了汗水。
又下了几步,棋盘上黑棋形势一片大好,白棋却只有几眼可活。老者手拿一粒棋子,思忖半晌却是无从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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