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驰道:“我记得《易·谦》有云:‘谦亨,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天的规律是亏损盈满者,补益谦虚者;地的规律是变易盈满者,充实谦虚者;鬼神的规律是危害盈满者,施福谦虚者;人道的规律是憎恶盈满者,喜爱谦虚者。谦虚的人处在尊高之位,道德会更加光明,处在卑下之位,其德行人们也难以超越。只有君子才能够保持谦德至终。”
石猛笑道:“看来谢大哥又要从事自己的老本行了,天道就是一视同仁。不搞特殊化。其实天道对应的就是人道。人道就是人与人之间生而不平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取不足以奉有余。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人道。行天道。不是只针对富豪。而是一视同仁。这是天道。”
刘克仁道:“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人心即是天道,即是天命所归’。要想赢得人心,必须善于把握人性,尤其是人性的弱点。人性如天,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军师道:“‘替天行道’既是明君推行仁政的宗旨,也是昏君滥杀无辜的借口,更是农民起义暴动的旗号,梁山好汉们的旗帜上就写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前朝诗人苏舜钦在《城南感怀呈永叔》这首诗中所描写的惨景就发生在所谓的的‘太平盛世’:‘十有七八死,当路横其尸;犬彘咋其骨,乌鸢啄其皮。胡为残良民,全此鸟兽肥?……高位厌粱肉,坐论搀云霓。’所谓的‘盛世’,仅仅是统治者的‘盛世’,是皇帝老儿的盛世,它从来就不属于下层百姓,自然灾害和社会暴乱首先遭殃的就是下层百姓,那些脑满肠肥的权贵们甚至还可以在灾害和暴乱中大发横财。‘诗圣’杜甫的名作《岁晏行》,就是写于‘万国城头吹画角’的战乱时期:‘去年米贵缺军食,今年米贱大伤农。高马达官厌酒肉,此辈杼柚茅茨空。况闻处处鬻男女,割慈忍爱还租庸。’‘人道’何以总是反‘天道’而行之,处处损不足以奉有余呢?”
谢驰答道:“由于‘人’很难像‘天’那样无欲、无为、无私、无己,无欲、无为,才能公正,无私、无己,便会公平。不少野心家混入官场者或走上疆场,拼命‘打天下’或‘抢天下’,为的就是将来好自己‘坐天下’,所以见惯了改朝换代的古人辛辣地讽刺那些统治者:‘江山大半属偷儿’。一旦‘抢’到了天下,或‘偷’到了天下,当然就要完全地占有天下,放纵地享受天下,搜刮天下之财以供自己挥霍,强征天下之民以供自己役使,霸占天下之女以供自己淫乐。一旦登上了龙庭,一旦窃踞了高位,马上就撕下了当年‘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的幌子,很快就忘记了早先‘为民请命’的许诺,人民刚出狼窝,便又入虎口。这样‘替天行道’的使命,就只有通过那些被宰割、被奴役的穷苦百姓来完成,他们被逼向绝境,就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以‘打家劫舍’、‘劫富救贫’来换取社会的公平,以武装暴动推翻暴君来恢复人间的公正。”
谢驰看到刘克仁的脸色特别难看,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说的这些可不包括刘将军。”
刘克仁道:“就算包括我,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进入官场也不是自愿的,我也不想随波逐流,很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有时候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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