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鼓角争鸣,黯淡了刀光剑影,眼前只剩下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湮没了荒城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兴亡谁人定……哎,你看我干啥?”我睁开半眯着的眼,发现霞定着眼睛使劲瞧我,忍不住停下哼曲儿问道。
“夫君哼的调调以前没听过,”霞笑道:“怪好听的。”
那是,当年毛姐姐唱的,能不好听么?闲得慌便哼哼,没想到就给霞听见了。
说到闲,首先晋阳没有我的事了,潘老头的马场初具规模,而且在他的保护下,宋家的走私生意还算顺利,偶尔突然检查一下,也只是做做样子被旁人看,却提前通知了人家避风头。
下一层的官员们大都吃了好处,大家伙睁一只眼闭一支眼,配合着弄了那么个意思就算了,几次下来,不但纯洁了晋阳的社会氛围,而且造成了宋家走私的垄断局面。
微笑收税已经成为晋阳的品牌象征,没有强行执法,没有暴力执法,只需要春风化雨般的一笑,绝大多数纳税人都会乖乖的奉上税银。当然,这并不能说明古代人就没有偷税漏税骗税抗税的,所以,对待破皮无赖之辈自然会有不同的方式。
进入枢密院,就如同进入了总参谋部。但是真正主事的,只有枢密使,枢密副使等等官员。我这么一个枢密直学士,除了正常的报到,除非有重大事宜,又或皇帝召见,一般没有我要操心的什么事。
至于李海山,至于十贤王,我在跟宋三娘仔细讨论了之后,认为现在没有充分的把握,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的好。
所以,当远离了政治斗争,远离了攻城掠地,远离了为国利民之后,我发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当然,也清闲了许多。或许我并不适合成为一个上位的掌权者,我只适合当一个富贵闲人。
把这话告诉霞的时候,她先是摸摸我的脑袋,在摸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烫啊,怎么满嘴胡话?”
“你才满嘴胡话!”很不高兴,翻了个身朝里睡着,脸也不看她。什么人!我这儿只不过发通感慨,你就说我说胡话,打击人也不能这么打击啊!
霞咯咯笑了起来:“妾身知道,相公这是累着了。”说着靠着我后背坐下,像是自言自语说道:“其实谁都像轻轻松松过完一辈子,可是有些时候就得逼着自己不轻松。妾身当然也希望相公你轻轻松松得,可是就算妾身不说,相公到头来也得要逼着自己往上爬吧?”
老婆说的话没有错,其实这人的一生,就象是一直在奔跑的马拉松运动员,有时候会快点,有时候就慢点,但是无论如何,大多数情况下,都得逼着自己迈出每一步。要想领先别人,迈的步子就得又快又大,要想轻松些,自然可以偷个懒怠个工啥的。
“哎,相公这几日没有去周相爷府上看看去?”霞这时候碰碰我:“听说跟夫君你一块回来的周小姐,生病了呢。”
周蕤生病了?我一骨碌转过身来,看见霞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赶紧停下来:“你没有去探望么?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那么随便?”霞推推我:“好好好,夫君不随便。夫君要是不怕周妹妹整日以泪洗面,那就不要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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