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周蕤,我重新坐在官帽椅上,把剑也入了鞘问她道:“这李海山是什么人?是什么官儿,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
周蕤大概听到我收回剑的声音,才放下手睁开眼,哭着道:“你自己惹来的祸,怎么来问我?”
“我何时惹过他!”我一瞪眼,老子自打来到这时代,就没跟人红过脸。说我惹人家,打死我我都不承认!
“怎么没惹!”周蕤仿佛找到了理,嚷嚷道:“你以为你受了伤,就可以忘了怎么羞辱人家的吗?”见我冷眼瞧她,气势上又弱了下来:“你家郡主娘子,本是李大人拍着胸脯应承着说给石风雷的,结果被你抢了。你高中状元,还在金銮殿之上,借着替皇帝撰写国书之际,命李大人替你磨墨,脱靴,你这不是羞辱人?”
吓!?这事咱没干过!绝对没干过,天地良心!
难道,是咱本家大哥王小塘以前干的?今天要不提这事儿,我都几乎忘了我还有个本家哥。
“怎么不说话了?”周蕤见我不说话,觉得自己得了理,抽抽着说道:“你以为你这么羞辱了人家就算了?他李海山好歹也是个礼部侍郎,皇上面前的红人!活该你被大水冲!捡回一条命来,照样没官做!”
“那他怎么把我从从四品撸到六品的?”我又问她。
“要不说你又笨又傻?你养病就养病,好好当你的候爷就是了,偏偏上窜下跳,你以为没有人盯着你么?从四品的知府没了,可还能换个正四品的观察使出来啊!你这倒好,被李海山暗奏一本,说你因受伤坏了脑子,若再为以重任,怕有负圣意。正巧你救璐璐杀了人,人家能放过这整你的机会么?”周蕤后面止住了哭,说话越来越不留情面:“我头一次见到你,就提醒你说你没脑子。可你倒好,连人家的意思都没听出来,还自以为很聪明!我告诉你,你幸亏是跑到这来,要是再在汴梁城待着,哪天被人抄家,你都不知道是为了啥!”
事情基本上明白了。
当初老丈人跟义父就劝我要韬光养晦,求官不急于一时。可偏偏那时候我初来乍到,自信满满,根本没将二老的话放在心上。先是要搞什么第三产业,然后又结交权贵,再后来要闭关,闭了没两天又满大街瞎溜达,皇帝要不怀疑我病没好才怪!李海山这兔崽子这时候推波助澜上一本,打得还是为国为民为皇上的旗号,我这本来能到手的乌纱帽,就被他吹没了。
我那件见义勇为的案子,也正好成了他整我的好机会,把我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再一次压低。到头来,我这从四品的官儿一下撸到六品,还是个没实权的教头。整个大郑也没我这号做官的!
那擂台八成也是他弄得,好借契丹人的手杀了我!
好,好的很!
拳头攥得啪啪响,娘球的李海山,别让老子再回汴梁城,老子再回去,看不玩死你!
接着问周蕤道:“你不在京城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做甚?”“还不是石风雷那登徒子!”周蕤嚷道:“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吗?要不是因为那个臭男人,我才懒得跑到你这来!看着人家李大人慢慢玩死你才好!”
“他没这个机会了!”我冷笑道:“石风雷这件婚事,怕也是他安排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喜欢!”周蕤胸脯一挺:“本来以为你这个状元,应该是满腹才华,没想到你被大水冲过以后,连脑袋里的才华也被冲走了,粗鄙不堪。”说着还可怜我似得咂咂嘴:“啧啧,真是可怜啊,寒窗十载,跟着那大水一样付之东流了。你凭什么跟人家李大人斗!”
她左一口李大人右一口李大人,叫得我心烦意乱:“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给他当小妾去!”
“谁说我喜欢他!”周蕤好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跳脚叫道:“我怎么会喜欢他!他那头猪!肚子能有孕妇大!浑身上下全是肥肉!我宁可做姑子也不会看上他!”
尽管我跟周蕤的关系不好,但是听她骂这么几句,我心里倒还很痛快。“对!他这么安排你的终身大事,你应该好好骂他。”
“要你管!”周蕤啐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以为我跟璐璐是好姐妹,就会对你有好感!错!大错而特错!等你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我还会考虑考虑。不过嘛!”她故意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屑道:“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下辈子也不好说。”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问过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我也没心思再呆下去,拿着剑起身说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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