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无尽血海朝天边蔓延。
如果没有气息隐匿，整个世界的压制力都会朝叶亦寒倾泻而来。
这是必然，因为这种压制力是定向的，专门专注于精神力的。
为什么？
叶亦寒眉头皱成了一团，随后释放隐匿精神力朝血海深处蔓延。
她身形在血海下方不断闪烁，直接无视天幕与黑海中的巨型章鱼。
“嗯？”
过了一会儿，她身形猛然顿住，精神力朝另一处头顶血海深处探去。
血海里的丧尸似乎实力并不均衡，但却有一个及其突出的。
并且肉身及其完整，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周围的巨型章鱼会选择避开这只丧尸。
叶亦寒抬起了脑袋，眸子不断闪烁，不断有光芒溅射而出，朝血海渗透。
她想把这具尸体扯出血海。
这具丧尸也是失去了生命体征了，如同傀儡一般不断在血海中浮游，吞噬着周围的丧尸。
之所以突出，是因为叶亦寒在它肉身中感受到了意思不寻常。
很深的精神力执念，肉身也是如此，几乎快要实质化了。
轻轻的，叶亦寒将手伸入了血海中，同时释放出精神力朝那具丧尸抓去。
嗤嗤嗤。
不断有腐蚀炸裂声传出，叶亦寒选择了无视。
眨眼间，尸体被扯出，同时，尸体在无意识反抗，在抓住尸体的瞬间，叶亦寒就体验到了刚才的感觉。
那种被黑暗吞噬的感觉，世界变得臃肿，污秽，泥泞。
这种负面感觉，此刻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叶亦寒将丧尸擒拿在手中，捏的它肉身嘎吱作响，仿佛快要炸裂了一般，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软软的喃喃道。
“唯一一具有精神力释放的，那精神力来源在什么地方？”
她收回刚才的话，因为此刻，这具尸体将刚才丧尸不具备精神力的条件打破！
秘境是小世界的塌陷，是一方主世界的塌陷，那这里是什么？
为什么这处世界的执念都这么深？
叶亦寒沉思了一会儿。
“域外天魔阵法类似的阵法？”
精神力的本质来自于天道，既然有精神力，简单来说，这处世界和天道是有关的？
如何产生联系的。
有精神力一切都好办，为什么绝强会抢夺尸体，晶核？
因为晶核精神力是有记忆的，既然死后还有执念，那精神力载体应该还存在。
叶亦寒脑海中思绪万千，深深吸了口气，确认尸体死亡之后，才凝聚出水晶长戟，对尸体进行解刨。
如果是活体，她的解刨和星海神教有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儿，尸体的大脑被尽数切割，血肉神经被平摊，渗人无比。
一根根血管在虚空中排列，一颗颗细胞被精神力分割。
天幕中，一道闪电划过。
轰！
叶亦寒的瞳孔被照亮，瞳孔之内全是血海的反射颜色。
血腥！
解刨途中，叶亦寒甚至还打算直接沟通空间，寻找这些混乱精神力的源头。
不过，当解刨到尸体脑海深处的时候，叶亦寒发现了一团血红色的光团。
外观很渗人，如同血色火焰一般微弱跳动，但内部本质精神力很纯净，只是有执念罢了。
叶亦寒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死后形成的执念？这是对提升的想法达到了极致了啊，只是后来被阻碍了？”
怎么阻碍的？
有精神体就有记忆。
叶亦寒打算搜索一下实质化的记忆碎片。
精神力爆发，朝光团压制而去。
轰隆隆！
瞬间，叶亦寒意识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下一刻便来到了一处地界。
不，不是地界，而是星球大陆。
“这......。”叶亦寒神色有些震撼。
站在天幕中，如同往日观察法则画卷一般，上帝视角，星球中的一切被她感应。
但有很多地方是模糊的。
这也正常，毕竟是记忆碎片。
让叶亦寒震撼的是，这处星球，应该不是人族的。
绝对不是人族的，从生活习惯，文明体现，交流语态，一切都有对照。
没有基因体现，没有修仙者体现，这是一处独立星球。
引力很强，有独立的生命能量，似乎是灵气的另一种置换转化。
这不是重点，记忆碎片，千年如一日罢了。
此刻，这里安居乐业，似乎是重力的缘故，这些酷似人类的生命体经过生命能量的滋养，反而变得很高，肉身强劲无比，植物也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层黑雾将整个星球笼罩。
世界大变，无数凄惨尖叫声，从世界中传出，整个世界被渲染的如同地狱一般。
到处是断裂的四肢，爆炸声四起，火光不断在整个星球绽放，在黑暗迷雾中显得格外耀眼。
叶亦寒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末世？迷雾对这些人基本上是全然渗透，多少人变成丧尸了？98.314％！”
在迷雾的滋养下，这些生命能量更加活跃，如同纳米机器人一般主动朝所有人汇聚，在黑雾的滋养下，生命能量如同细胞一般疯狂分化。
谁干的？
叶亦寒有些沉默，神色中有些复杂。
生灵涂炭了啊，多少战斗力能达到如此？九重天巅峰差不多了。
但迷雾的凸显证明，能达到如此算计的战斗力应该更强。
她没有朝别处想，是因为，她查看的是记忆碎片。
迷雾降临之前，一道流光划过星空，朝一处城市降临，穿透了一栋建筑，和尸体本人所融合。
这道流光的作用叶亦寒看的清清楚楚，感受的无比深刻！
世界大乱，这颗星球多少人？几十亿人了吧，叶亦寒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肉身仿佛坠入了万米冰窟。
全然是末世景象。
星球表面无数城市内街道上嘶吼不断，不断有丧尸无意识撕咬着周围的所谓幸存者。
死的是老弱者。
这都不重要，叶亦寒始终将感应重心放在尸体本人头上。
苏阳。
学校在校生，中级学院学生。
叶亦寒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那道流光应该就是算计了吧？至于能力，确实能达到最后的星球整合，谁做的，将一个星球作为实验的熔炉？”
如何整合，此刻那团流光直接在另一层空间，渗入了苏阳的肉身，和他紧密结合。
能力是什么？不需要说。
他会能动的去做的，杀丧尸，得其精华血肉，流光自动转化，强化肉身，而不单单靠变质灵气。
记忆如同光速般流过，叶亦寒了解了全部。
此刻，血海内的一切尸体都被解释。
下一刻，叶亦寒脑海中晶核微微晃动，叶亦寒一愣。
下一刻，莫星海的投影被释放，只是精神力的本质连通他本人的面相都变得模糊无法探查了。
不能被别人感应到。
莫星海缓缓道。
“看到了吧，最后的结果。”
叶亦寒神色复杂，幽幽道。
“看到了，生灵涂炭啊，一个没有领头人的世界，悲惨......谁干的？”
没有武道渗透，之前根本无法提升，这是普通人的局限。
想到这里，她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有些悲哀。
后来的提升不过是黑雾带来的，她手中的苏阳预示着结果已经注定。
整合整个崩坏的世界，探寻真理，超脱，寻找黑雾的根源，但那道流光到最后轻松反噬了苏阳。
来自显圣的算计。
甚至之上。
现在叶亦寒有些懂了，这处世界难道是那处崩坏世界塌陷之后塞进来的？
莫星海淡淡道。
“这处世界的确是那处星球，但另一部分确实法界的一角，甚至是血界的一角，不，大千世界的一角都被整合其中，之前跟你说了这么多，这一切也是有关联的。”
随后莫星海想了想还是继续道。
“你不一样，你似乎本来就是超脱者，所以能轻易和世界断开联系，所以现在我都感受不到你的气息，我的大鼎就是疏导，明白了吧。”
叶亦寒神色有些发寒，一字一顿道。
“你干的？”
这处世界是慕武渊和莫星海创造的，只是断天辰将大鼎塞入此处的时候被慕武渊和莫星海算计了。
莫星海笑容不变，慢慢道。
“看吧，正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想法，那些人才不会来此地，而是去了那处10级遗迹。”
叶亦寒瞪大了双眼，呆了瞬间便清醒过来。
什么意思。
她懂了，原来有些人一开始就知道，消息会有的，总会有的。
大鼎谁打造的，断天辰啊，如果知道了遗迹是莫星海和慕武渊附带的，那还会来吗？
这处遗迹根源是和10级遗迹连通了的。
就像水面上的肥皂泡。
恐怖！
不是莫星海干的，是断天辰啊！
叶亦寒心中不寒而栗。
随后莫星海继续道。
“这处世界当然不是我和慕武渊打造的，对外说法很多，但我有关联，所以由不得他们不信。”
说完，莫星海意味深长的看着叶亦寒道。
“知道人族的武道怎么来的了吧？没有这些实验者，就没有蓝星的今天，界塔的今天，他只需要将法则衔接，就能改变一个世界，这里相当于是当年那处世界的残破，也融合了法界，血界的一些法则，所以才能如此安稳的存放法则大鼎。”
叶亦寒只感觉大脑有些混乱，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疑问整合了一下，问道。
“所以，我们之所以能武道一直稳固下去，就因为血界，法界，还有那处末世世界？”
莫星海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断天辰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人性，意识的躯壳会给他带来误判，为了本族，他能做到这一步，也是我们的幸运了。”
叶亦寒点点头。
是啊，至少蓝星没有生灵涂炭。
莫星海有些唏嘘。
“你们这一代已经是争霸的末代了，倒是不会有太多影响，万法争霸，唯有融合者取胜，还有投机取巧者，大运加持者，我们算是三者结合。”
“罢了，说多了会对你的判断造成影响，你提升飞速，但却多了一些我们那个时代没有的东西，这很好，保留下去，像个人一样活着。”
活着。
像个人......。
叶亦寒低下了脑袋，撩了撩耳畔的发丝，嘴唇微动，缓缓道。
“那这个世界......。”
莫星海继续道。
“他没有能力创造法则，但却可以吞噬，他没有能力创造世界，但却可以改变。”
叶亦寒皱眉，什么意思？
“法界为五行，血界代肉身，那个世界不过是实验的整合，明白吗，为什么这些世界是单调的，唯独人族可以多支发展，没有前路，他不敢冒险。”
到了他这等境界，虽说丧失了一些东西，但对于永恒的渴望，那是来自于躯壳的本能。
一切的一切，回到叶亦寒这里。
就导致，叶亦寒不可能安稳的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叶亦寒心中有些愤怒。
叹息。
她神色恍然，震撼，一切的设计就是为了完善，法界覆灭，血界连接，修仙界的通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加的完善武道。
血界没有魔法，没有魔神，法界有，二者结合，灵气中转，法则为载体。
天道为意志。
天能合一，万法争霸。
原来如此。
怎么做！打破这一切！
想到这里，叶亦寒觉得，莫星海也不安全了，所有人都不安全了。
苏阳体内那道流光，和她体内的不同。
她又是什么？她的体内的面板法则，甚至可以独立出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在算计，从一开始，下至普通人，上至不朽。
没人能摆脱。
莫星海也想超脱，是的，她知道了。
不想超脱，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为什么之前莫星海会唏嘘，因为他们把那一带的挡路着全部清除了。
此刻，就是人族内部的事情了。
算计到了大千世界中。
域外天魔阵法，星海神教，末世星球，基因武道，灵图一道，修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连通，矛盾的连通，能动的连通。
法则星球的威能超越了一切，极端天体，超越了黑洞。
到了绝强，黑洞的作用没有这么重要了。
她明白了，废弃法则宇宙，黑洞可能是法则星球的寂灭吧？
甚至有其他的作用，废弃，如何废弃，武道昌盛，就是在成长，这片宇宙会焕发生机。
那黑洞是什么？
能量吸收，伽马能释放，引力不过是空间的扭曲，这东西不是能量，谁干的？
奇点？引力宏移的综合，熵增的综合。
叶亦寒灵感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黑洞是为了将宇宙中的能量流失出去？废弃宇宙已经寂灭，能量会破坏空间结构，黑洞吸收一切能量，却释放了部分能量，将一切储存到奇点之中。”
人族不断强大，宇宙却寂灭了，法则宇宙没有法则黑洞，那是因为那片宇宙充满活力。
活力遍布四方。
这里不同。
莫星海见叶亦寒的状态，满意的点点头，笑道。
“你想的没错，确实有一些流失的意思，这也是为了平衡宇宙的总体能量。”
“之所以我们能够一直布局下去，就是因为断天辰确实被牵制，至于是法则意识还是别的，我也不知，但一定被牵制了，所以他无法降临现实，只能不断整合世界，事实是他做到了。”
一切的一切轨迹，都在朝断天辰所想发展。
莫星海愿意吗？慕武渊愿意吗，恐怕不愿意吧。
独立出去不好吗？
为什么不让他们独立出去？
仅仅是为了维持法则宇宙？
叶亦寒思绪万千，不在和莫星海讨论这些了。
她想保留一些底牌了。
恐怕所有人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超脱出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叶亦寒缓缓道：“前辈，我该怎么取得法则大鼎？”
三座大鼎，起码一座有莫星海三分之一的法则能量，这要是吸收了，好处大的吓人。
说了这么久，此刻，莫星海的精神体微微有些虚浮了。
他抓紧时间缓缓道。
“看到上面的血海了吗，进去，走到尽头，断天辰安放的，如何吸收我也不知晓，有人吸收应该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何意料的。
说到这里，叶亦寒已经明白了，不止这处世界，其他世界如果放有大鼎，应该都会和修仙者的神魂，精神力排斥。
如何排斥，就是压制，削弱，知道死亡，这里是不能破碎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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