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酒看见,鲜红的血液从辰醉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却因为他穿了红色的衣服,反而并不能让人看出伤口的惨状。辰醉倒了下去,他的嘴里喷出血来,手高抬着,想要去抓金小酒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想说什么,也含糊不清。
一旁的龙缘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如一个普通的旁观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反而是金小酒,她的精神几近崩溃,仰天长呼。
……
“郡主!郡主……”媚儿声声唤她。
金小酒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还好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原来刚刚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郡主?”
金小酒头轻微一动,就看到了媚儿满是关切的脸。可她的头疼得厉害,肚子上的伤也突突的疼,身上黏糊糊的,是一层冷汗。
媚儿用湿毛巾一次又一次地给金小酒擦拭身体,责备她说“奴婢早就告诉您了,您现在身子弱,容易着凉,您就是不听,连被子都不盖。现在发了烧,可知道后悔了?”
金小酒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的梦里,对于媚儿所说的“后悔”,一点都没感受到。
媚儿将金小酒额头的冷汗擦拭干净,见她眼睛直楞楞的,小心地问“您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头痛吗?”
噩梦吗?金小酒不知道这算不算噩梦。她报仇了,亲手把燕悟刀送进的辰醉的心窝里,却没来由地更加难过。
金小酒没有回答媚儿的问题,只说“媚儿,我饿了,你给我拿点点心来吧。”
“饿了?厨房里还温着粥呢,要喝吗?”
“好。”
“那您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端过来!”媚儿欢喜地说,随即走了出去。
屋里恢复的安静,幽幽的灯火静止不动,虫鸣声也微不可闻。金小酒觉得冷,由内而外的寒冷,这种感觉搅动着她更加焦躁不安。
她梦见辰醉娶妻,新娘是龙缘瑯。这个梦离奇诡异,偏生又有点道理。可为什么要梦见这档子事儿呢?金小酒问自己。
一个自己说“呵,金小酒,你可真没出息,人家捅了你,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金家的脸,w.knshum都被你丢尽了!”
另一个自己马上反驳“谁说我是想他?我只想他死好不好!你看看,我捅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挺狠的?”
“别嘴硬,还有脸狡辩呢,你要是恨他,捅了他之后哭什么?”
“我哭?呵呵,老子活这么大,什么时候哭过?老子若是这辈子为了他掉一滴眼泪,就……就……”
“就怎么样?你敢发毒誓吗?”
那个自己一时半会想不出合适的毒誓来,卡住了。
这就给了另一个自己机会“说不出来了吧?就知道你‘旧情难忘’!现在你父王和哥哥带着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当,被人强迫替人卖命,你还满脑子‘情深义重’,你脑子塞了猪油吗?”
金小酒越想越激动,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她还是觉得透骨的寒冷。她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骂道“混账东西!等伤养好了,一定要亲手灭了那个混蛋!我和他,不死不休!”
金小酒骂的声音大,低沉的嗓音在屋里回荡,把烛火都吓的荡了几下。
远在蒲城的辰醉此时也从睡梦中惊醒,一阵心悸引发了他剧烈的咳嗽,咳得几乎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他刚刚做了个梦,梦见金小酒捅了他一刀。
辰醉觉得,如果真是这样,也很好。
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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