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金小酒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埋伏点。盘算好了时间,各就各位,等待“猎物”进陷阱。
君玏“如约而至”,与他同行的,还有零零散散大约一千残兵。
此时的君玏,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没了作为一个皇子的高贵姿态。他坐在一只破旧的小船上,头发散乱,发尖都被烧坏了。脸被熏的黑乎乎的,额头上铜板大的伤口还在涓涓地留着鲜血。他的铠甲已经被扯坏了,袖子被砍断了一半,里面透出少量的猩红。唯一完好的是他的佩剑,插在剑鞘里,垂在腰带上。
这一仗,他打得稀里糊涂的,剑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岂一个惨字了得。
他的周围有大大小小百十条船,都是半新不旧的样子,曾经的大型战船,应该已经被龙隐烧掉了。船里满满当当地坐着士兵,都奋力地往河的西岸划,手脚并用。他们的状态并不比君玏好,甚至有几个人瘫倒在船里,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显然受了重伤。
拼尽了全力,这伙残兵败将在君玏的带领下,终于抵达了黄河西岸。有两个亲兵将君玏搀扶下船。
君玏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种罪,更没受过这种惊吓。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还是惊吓过度,他浑身无力,只能被人搀着,靠着岸边的石头休息。
危机解除了,安全了。此时,压上君玏心头的,是沉甸甸的失落和绝望。
他依然想不明白,明明他是为了给母后报仇,是正义的,为什么到头来却一败涂地?老天爷真不开眼啊!
他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中有飞鸟经过,飞鸟掠过层层的山峦,拂过白云和清风,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飞翔。哎,人若是也能像鸟一样自由该多好啊,想逃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尘世的羁绊和争斗。
他满面泪痕。
他的几个心腹将领凑了过来,看到君玏这副颓废、狼狈的样子,面面相觑。他们考虑了半天,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解。
一个说“殿下不要难过,我们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咱们的队伍虽然被打散了,不要紧,至少我们这些人还在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就是就是,”另一个接过话头去,“往北走有个梁山,山势崎岖,易守难攻。里面盘踞着一窝匪徒,他们的二当家与末将有亲。我们可以收编那里的队伍,然后再打回来!”
马上有人反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正规军,要是收编山匪,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殿下,咱么可以往南走,去荆楚。那里到处都在闹匪患,当地的军队早就没人管了,正好可以由我们接管。我记得楚军的头领名叫什么……嗯……南萧索,对,叫南萧索,算起来还是殿下您的远方表兄,调动起来也方便。”
“荆楚多么远?能解燃眉之急吗?再者说,亲兄弟都不一定靠得住,南萧索只是殿下的远方表弟,更靠不住了!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刚刚发言的那位将军不服气,说,“殿下您别看山匪缺乏纪律,但他们能打啊!两军交战,靠的是实力,实力!”
“连基本的军纪都没有,哪来的实力?你跟那山匪二当家又是什么亲戚?说出来听听啊!”
“我……”
“说不出来了吧,”那人有点得意,“不想死你就听我的,别净给殿下出馊主意!”
“听你的才会死呢!”
“别吵了!”君玏大吼一声。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充了血,样子恐怖极了。他蜷缩着自己的双腿,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本王不会死!本王绝不可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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