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了学校。一方面是因为我没办法再面对云燕——前后两辈子被拒绝两回,任谁也无法接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惧怕,再读一年书的话,那已知的命运再度降临。
我去了医院,对我经常性的头晕、休克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在我的诱导之下,医生在我的病历上写下了“心肌炎、建议静养”的字句。
我本来就有心肌炎,只不过没有到必须静养那么严重罢了。
父母和外婆都表示支持我的决定——对于他们而言,虽然我的前途很重要,但我的身体则更为重要:在人和其他任何方面的比较,人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
虽然我的父亲是党员、我的母亲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虽然我的父母外婆都处于领导岗位——但他们谁也不会教育我:为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理**,就可以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就像某一年一个大学生为了救一个老农,跳进粪坑里,结果老农救上来了,他自己却淹死了——这件事情曾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争议。
我父母的意见则是:不管别人怎么做,哪怕在粪坑里的那个家伙是美国总统,也绝不允许我下去救他。
可以说他们自私,可以说他们没有社会公德心,甚至可以把他们的这句话上升到危害社会的高度,但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他们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为了我好。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这是我父母的原话;只要我人没有事,其他的一切父母都可以舍弃,无论是多么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
何况这一次,只是一年的学习,根本谈不上有多严重,他们没理由让我拿生命开玩笑的。
拿着这份病历,我申请休学一年。
同学们大多不知道我和云燕的事情,而我们两个也不可能主动的向他们宣扬这种事情。所以在他们问起为什么我不准备读下去的时候,我强颜欢笑的说:“因为九七年高考不包分配了呀。”
我接着侃侃而谈:“我打算现在报名参加成人高考,比你们早出来两年——反正都是不包分配的,我可要比你们多挣两三年的钱;还不用承受高考的压力。”
然后同学们纷纷钦服于我的高瞻远瞩,只有云燕和稍许看出来些什么的黄馨默不作声的在书上乱划着什么。
不过钦服归钦服,他们是谁也没有勇气对自己的父母说要求退学的,除了比较有勇气的杨凡和以柔弱的双肩顶起了家庭半边天的黄馨。
本就对学习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杨凡,把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对他父亲说了一遍,居然成功的说服了他的父亲,让他提前退学,不过条件是:必须要参加成人高考,考上并且读完大学。否则,就得再回到高中去读书。
而黄馨则更为直接,她对她父亲说:“我要退学了。挣钱帮家里还债。”
他的父亲问:“你才高一,你打算怎么挣钱?没单位会要你,做生意家里又拿不出本钱。”
“我可以想办法的。”
看着倔强的女儿,父亲叹一口气,说不出什么,于是黄馨也离开了学校。
我休学的事情,产生了无穷的马太效应,这两个人也只不过是这种效应里的一部分罢了。
例如得知这个消息后,章波涛和杨晓鸣就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我,询问我以后的打算。
我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我对章波涛说:“我也正好要去找你,我想借用你手底下的几个人办点事情。”
他说:“没有问题,别说几个人,我现在就对大家宣布,你才是我们天狼帮的老大。”
我笑了:“我只是想整整那个敢和我抢女人的家伙,你觉得对付一个学生要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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