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以后,我以身体疲累不堪为理由——在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里,重复播放过几次、我走出赛场时的晕倒镜头后,这就成了我最好的、拒绝打扰的借口——回绝掉包括老熟人王记者所在的《团结报》在内的、州电视台县电视台等等诸多媒体的采访要求。
对了,这份回绝名单,本来还包括我们学校的校报《雏鹰报》,但梦凌翔还是发出一篇对我的专访——尽管回校之后,我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但这并不妨碍他借我的名气挣钱。
只能转载他这篇专访的记者们,究竟给了他多少稿酬,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甚至我还有些感激他帮我挡住了那些烦人的记者——不管他是怎么做的,只要别人不来打扰我的平静生活就可以了。
至于校长、邓老师这些人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好处,那就更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而就在这段时间,我一直思考着那个千百年来,都没人能给出一个标准答案、哲理性极强的问题:成功和失败,究竟是如何界定的?
我打电话问最能理解我的冉凤;打电话问最能了解我的双妹妹;甚至找到了在黑道上已经崭露头角的章波涛;以及功成身退彻底洗白的杨晓鸣;但他们谁都帮不上我。
我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消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时,学校迎来了三天的元旦假期。
其实对我而言,这个假期等于没有:第一天我要给黄馨补课;第二天我要给余又补课。最后留给我自己的,只有可怜的一个白天——第三天,也就是元旦当晚,我们还要去学校晚自习。
最痛苦的是,我约云燕在放假的第三天去爬山,结果被她无情的拒绝。拒绝的理由是那一天她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去游船。
情窦初开的少女,已经有了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这是最让苦苦等待天鹅肉的癞蛤蟆痛心的事情。
被天鹅拒绝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这直接影响到放假的第一天,我这只癞蛤蟆,在和黄馨单独呆在她家为她补课时的状态。
她以为我是真的疲累,就让我去她的房间休息一下。
我也不想面对她——从北京回来后,我不想面对除云燕之外的人;而在被这个唯一拒绝后,我彻彻底底的不想面对任何人。
于是黄馨在外面的客厅里学习,我则静静的躺在她的床上,听着她的随身听传来忧伤歌声:
给我依靠倾诉唯有身边几块墙
给我窥看天际唯有是零落破窗
一堆空白思想每天脑里眼内藏
废弃了的青春残留在面上风霜
当初一切欢笑全数变得很抽像
他朝一切希冀全数就如是妄想
身边若有孤单谁人会经过心上
寂寞尽情膨胀却似觉很应当——
不知道自己迷糊了多久,悠悠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她依然在外面做着习题,我隔着房门喊她:“黄馨,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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