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计算着每一张牌的得失:勾心斗角、明哲保身、幸灾乐祸、落井下石——麻将是如此无情的,把人的劣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默默的计算着,下一张牌张科长将要自摸五万,而我手上可以打给别人碰牌的,没有;林老师落听单吊西风,我手中也没有;只能给龙小云点一个七万炮了,我把手中已经落听的牌扑倒,不顾身边冉凤的讶异,顺手从三个七万堆中摸出一个打了出去——
“我又和啦!哈哈!”
“我自摸五万啊!都摸上手了!你小子怎么又点炮了!”
这个晚上最高兴的恐怕就是龙小云、最郁闷的恐怕就是张科长了——每每在张科长即将自摸的时候,我就会恰到好处的点上一炮——其实我并不是针对张科长,无论谁要自摸的时候,我都会给别人点碰或点炮、以减少损失。
通过这种方式,我虽然赢得不多,但至少可以保证不输。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们三个人已经有些犯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习惯通宵作业的。龙小云尤其如此,到后来,她每打一张牌都会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轮到她抓牌的时候张科长总会提醒她,我怀疑她是否就能够在牌桌上这样坐着一睡不醒。
看着我神出鬼没的牌技、心痒不已的冉凤接手了实在困得不行的龙小云的位置,龙小云高兴的从赢的一大堆钱里翻出一张五块的送给冉凤。
张科长显然过于轻视了我们这些小孩们的麻将技巧,其实在这些动脑的娱乐游戏中,大人总是凭借经验行事而小孩总是无所顾忌。换言之就是小孩们常常打出一些离经叛道的、大人们永远不会打出来的牌——麻将桌上就是这样的,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所以有些人会认为:新手手气好,总能赢钱。
点一炮两块钱,摸一把九块钱,就算点出去四炮,只要摸一把就收回成本还能赢钱,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算不清楚这笔帐,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只要不点炮就是胜利——在“不点炮就是技术好、被人摸那是运气差”的思想指导下,大人们习惯保守的扣住一手危险牌,但别人需要的牌,只有那几张,强扣住别人不要自己也用不上的牌,那是一点也不科学的。
其实打麻将想要赢钱真的很简单,除了会计算之外,只要你有一副好记性、至少要好到可以记清楚自己面前所码的牌墩里每一张牌,那么我可以保证你在牌桌上绝对不会输,除非遇上我、或者比我更为厉害的高手。
因为我属于那种记性特别好,可以记得住三面牌墩的人。
张科长继续郁闷的看着每每即将自摸的牌被别人抢和,继续郁闷的不断从钱包里掏钱出来——不管怎么说、输钱都是不开心的;尤其是一个成年人被两个小学生打得没脾气的情况下。
张科长虽然不属于那种赢得起输不起的人,但是输得多了,也让他颇为心烦。刚上场的时候,他还和林老师有声有色的开着我和冉凤的玩笑,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把冉凤的那张薄脸皮说得一会涨红一会泛白——至于我那城墙一样厚的脸皮早就对这种刺激没什么反应了——但当他输上一百块钱的时候,他就不再说话;输到两百的时候,他的脸开始阴沉下来。
约莫打到七点的样子,天亮了,张科长的钱包也瘪下去了。林老师提议:“散场了吧?八点还要开颁奖大会呢。”
冉凤上场的这三个小时,张科长已经被我们打昏了头,频频点炮,我们三个抓他的炮已经抓到手软。最终结算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
张科长总共输了三百七十五块钱,其中龙小云分掉一百二十三、冉凤分掉八十二、林老师只拿了五十——她也属于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大人类型——其他的都被我毫不留情的收入囊中。
“这不叫打麻将,这叫打土豪分田地。”林老师说了一句俏皮话,我们都笑了起来。
张科长也勉强笑了笑,输都已经输了,难道还能再要回来?就算有脾气,难道能冲着林老师这个女流、或者我和冉凤这两个小屁孩发?只能是打脱牙齿和血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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