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期中考试了,我们班总共出了十二个双百分,其他三个班加起来的双百分还没有我们一个班多,这让熊老师着实在办公室里露了一把小脸。
与此同时,熊老师重点照顾的五人组在学校和县里的各项比赛里也开始了四面出击,看图说话比赛狄章拿了第一、绘画比赛双妹妹拿了第一、演讲比赛姚卫拿了第一,一时间,熊老师执掌的一一班风头无两,那段时间里,熊老师桔皮似的老脸也舒展了不少,要不是实在年龄太大,我都怀疑她会不会就此重新焕发第二春。
只是稍有美中不足的是,她最赋予希望的两位智力儿童,我和云燕都甘于沉默,云燕每天都会踏着上课铃进的教室,放学后又会在整个教室最喧闹的时候匆匆离去,无论熊老师要她参加什么比赛,她都会说:“让丁丁和闵双双去吧,他们不去还有狄章和姚卫呢。”
的确是这样,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参加任何比赛,而我也是一样。
重生后,再来一次的我,尽量想要做到处事低调,尽量和群众打成一片。像这些根本不能证实什么的比赛我不屑于、也没有精力去参加。
虽然我不像云燕那样,像机器人一般准点上下班,但我的时间却一点也不够——我要陪章波涛和余又下棋打球,要陪双妹妹练习书法绘画,更要想尽办法接近云燕,何况我自己还得参加珠算班、还得练琴——像这些动手指头的工作,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傅知道、三天不练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这句话是我母亲告诉我的,的确,我自己也能感觉到,只要放下两到三天,我的手指头立马就会变得生疏——当然,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把弹琴当成了一种偶尔的娱乐,而且珠算这种已被淘汰的东西也已经很久没有再试过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现在的打字速度能够达到分钟两百字甚至更高,小时候练琴和珠算对我手指的灵活性煅练也是功不可没的。
但在这些都是极为耗费时间的事情当中,最有难度的,还是接近云燕。我多么想对她说:我是为你而死,为你而生的,我的才智我的一切都只希望展现在你一个人的面前。是的,女孩啊,我最优秀的方面,是只需要展现给你一个人看的啊!是只需要让你一个人了解的啊!
可是她总是浅浅的笑着,看着我不遗余力的表演,看着我挖空心思的卖弄,如果我把话题稍稍引到感情方面,她就会真真正正花枝乱坠的大笑起来,颤动着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和那一束怎么也看不厌烦的马尾,用同一句话来打发掉我的满腔热情:“你这个聪明人呵,又来欺负我这个笨人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感觉,都像是数九寒天,刚刚坐在火炉边,却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那种冷彻心肺的冰凉。
————全是你一生轻佻,无情的把我当玩笑,让这颗心静静逃掉,情也抹掉——我把谁当玩笑?谁又在把我当玩笑?————
我没有把这份心事说给任何人听,就算是我最好的兄弟余又和章波涛,因为我知道,他们理解不了这份感情,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只是羡慕着我的身边有一个千依百顺的双妹妹,要是他们知道我对双妹妹的纠缠颇为反感而又去让对方颇为反感的纠缠云燕,相信他们只会对我说出一个词:犯贱。
我是在犯贱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远离,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接近,就像月球永远只能围绕着地球转动,而地球又永远只能围绕着太阳转动一样,我人生的轨道,已然注定是围绕着云燕转动的,从我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点,是的,我是为她而死,然后又为她而生的。
但是虽然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这份苦恋,双妹妹也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女人独有的第六感、以及对我的了解,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她苦苦的追问我,我当然是打死也不说。被问得烦了,就一个人走远,留下她一个人呜咽,然后,留下她一个人,吞下自己苦涩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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