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花园谷主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能够让我心中生出这样的感觉,这个人修为之强的确是不能用一般来形容。
至少在心性修为之上,可以说与叶雪的成就不相上下了;当然,如是和柳幽若相比,自然还是要差上许多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似乎白衣人刚一出现,我就开始非常自然的评估起他的自身实力。
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我以前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
也可以说,那只是一种玄妙的精神感应,当然,没有一定的心性修为,你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突然之间,白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精神探测,回转目光,漆黑的双眸已然直直的向我看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理由,白衣男子的目光,竟陡然间越发的变得凌厉起来,犹如实质的两道寒芒,如利箭一般向我射了过来。
被那寒意凛然的目光所波及,蓦然一震之下,众人的心中,只觉得无端的生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让白衣男子感到意外的是,作为当事人的我,浑然不受半丝影响,平和的目光微微一笑,一如刚才那般,神色之间依旧谈笑自若,只是作为礼貌,在双方的目光相碰的刹那,我还是向那白衣男子作了一丝礼节上的问候。
虽然我显得平和的目光,没有一丝凛然的凌厉,可是在白衣人犀利如剑的眼神之中,却浑然没有丝毫逊色之处,不但如此,在我那平和的目光之中,竟还隐隐的蕴涵著一种博大的宽容与无尽的包含。
很快的,白衣男子的脸上便也泛起一丝震惊之色。
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若有所思的白衣男子收回目光,他的面色瞬间便也恢复原状。
“让各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叶怜花,不知几位客人怎麽称呼?”刚一走近,白衣男子便爽朗的道。
他话语之中没有称呼我们为朋友,而是称为客人,看来在他的心中,似乎并没有存有什麽敌意。
我心中一阵意外,曾经听娜丝说过,叶雪有个哥哥是这花园谷的谷主,这白衣男子姓叶,修为如此之高,难道说?此人便是花园谷的谷主吗?
可是,如果白衣男子便是这花园谷的谷主,那他亲自前来相迎,以谷主的身份而言,这道理好像真的有点说不过去呀?
到底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在这花园谷中会是一种什麽样的身份呢?想来,即便他不是谷主,那麽在这花园谷中,他的身份也一定不会太低!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甘剑冷哼道:“有什麽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不管你们有什麽伎俩,我们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甘剑的心中也是鬼火直冒,如今给他逮著一个发的机会,甘剑的言语顿时显得刻薄起来。
我暗暗摇头不已,真是一个蠢才,以甘剑这样愚蠢的人物,在诡异的江湖武林中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个奇迹。
叶怜花一怔,平和的目光扫过甘剑,忽然之间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麽?”龙天面色一变,冷冷的问道。
笑声一停,叶怜花看了众人一眼,冷然的的反问道:“又有什麽,你们能够接得住的吗?”
完全不用刻意的掩饰,话语一出,叶怜花肃立的身躯,顿时散发出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众人呆了一呆,一时被叶怜花的气势所慑,全都哑口无言。
“好了,你们既然不愿意大名相告,那我也不会勉强你们。”目光环视众人,叶怜花的语气已渐渐的有了一丝冷肃:“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却想要请教一下,不知各位缘何会闯入我这花园谷?”
没有人回答。
叶怜花冷哼了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各位应该是有所为而来吧,我这花园谷地势隐秘,如不是刻意而为,想来各位也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只是不知各位朋友到底所为何事?”
卢采文面色一阵黯然,扫了诸人一眼,这才轻叹道:“阁下只怕是误会了,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闯入贵谷的,为了追踪一头雪狐,我们这才无意之中闯入贵谷。”
“雪狐!”叶怜花一脸震惊,不信的道:“你说你们是随著那雪狐才到了这里的,可是,这怎麽可能?”
“哼!有什麽不可能,这里又不是什麽不能来的地方,你以为我们千里迢迢的,想来到你们这个鬼地方!”
火暴的甘剑似乎早就已经忍耐不住,终於又站出来哼声道。
我心中暗暗一叹,从来没有让我心中如此的讨厌一个人,可是甘剑,无疑便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种人,无知,愚蠢,冲动,真是懒得讲他了。
不过显然,陷入沉思的叶怜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甘剑的那种恶劣的态度,不但没有理会甘剑,也没有理会其他的人,只是一脸沉思的样子。
顿了一顿,叶怜花面色一展,这才大声笑道:“没有想到,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跟著那一头雪狐而来,原来一切如此而已,不错不错!”
这一番话说得奇怪,众人不知道叶怜花言语何指,一时间,不但所有的人被叶怜花的这一番奇怪的话弄得有些懵了,就是身在其中的我,也被那叶怜花的话语搞得莫名其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便是这花园谷的谷主吧?”神情一正,我忽然说道。
叶怜花的面色却有些奇怪,不解的道:“我又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虽然没有当场说明自己的身份,可是言下之意,自然已经是承认了我的推断其实是正确的,龙天等人脸上一阵的意外,不解的盯著我,神情之间怪异之极。
我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只是在那里瞎猜的而已,只是不知,阁下以谷主之尊降贵相迎,到底有何用意呢?”
平和的话锋虽然渐显得犀利,可是这一次,叶怜花倒是没有再回答於我,环视众人,叶怜花神色湛然的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丝冷肃之色,气质的陡然转变,使得他整个人,渐渐的有了一派之主的威严。
“不管如何,我其实都没有为难各位的意思。”
环视众人,叶怜花的语气渐渐的有了一丝慑人心魄的力量,一字一句徐徐的道:“不过花园谷的宁静,我也不愿意被人所打扰,如是各位答应我,出了花园谷之後,便将这里的一切彻底忘记,而且发誓,将永远不再踏上我花园谷的地界,不向别人透露一丝,关於我花园谷的任何事,那麽各位现在,尽可放心离去,我花园谷决不会对各位有半丝留难。”
变得通透的目光扫过众人,与他神光灼人的目光相接的刹那,众人心头狂震,全都忍不住低下头来,话语之间,但听叶怜花缓缓说道:“不知各位现在,究竟意下如何?”
┅┅
没有人回答,似乎现场之人,全都被叶怜花刚才的气势所慑伏,一个个垂头隐目,神情一片沮丧。
我心中大为惊讶,短短的瞬时,叶怜花浑身上下,突然极其自然的散发出一种逼人的强大气势,虽然是不经意间流出露出来的,可是此时的他,已然彷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为什麽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
环视四周,心中略一思索,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广场圆周,本是一个极大的阵势,从中流露出来的煞气虽然极淡,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叶怜花,他竟然可以借助这身边的这种煞气,进而壮大自己的气势。
难怪我进来的时候,竟然感觉这里有些怪异,原来如此而已。
即使是我,对於叶怜花的这种“借天”之能,心中也是由衷的发出了一声赞叹。
真是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一种妙不可言的功法,以叶怜花那样的修为,居然也能够转换自然之气为我所用,说是“借天”,当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修为,早就达到了对“道心”的修持,这其中的玄妙之处,我又岂会看得出来。
即使是气势越来越盛的叶怜花,感觉到我依旧平和的面容,也不禁呆了一呆,连他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是无法影响得到我的心境。
淡淡的笑容,一如刚才那般,脸上浑然没有一丝异色,叶怜
少了叶怜花那强大无匹的气势,众人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下,卢采文突然轻叹道:“误闯贵谷,本是我们不对,依照常理,我们本应该听众你的建议,就此退出,只是谷中那一苹雪狐,对於我来说真是太过的重要,不但关系著我的一切,也关系著我家人的安危,所以我恳求谷主,能否为我们指引一条明路。”
眼见众人如此的不识好歹,冷冷的哼了一声,叶怜花的脸上,已然渐渐的有了一丝怒意。
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麽,神色突然一缓,叶怜花徐徐的说道:“要我告诉你们雪狐的所在,倒也不难,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本事,能够将你们带出《涤心亭》?”
“┅┅”
“能够顺利的闯出《涤心亭》的禁制,想来你们背後是一定有高人指点,只是不知那个人到底是谁?”
┅┅
还是没有人回答,叶怜花环视众人,冷肃的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丝愠意。
“本人一番诚意,你们既然不说,咦┅┅!”
话语未完,但见叶怜花一双满含惊异的目光,已然直直的向我看来。
微微一愕,我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环顾四周,眼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著我,我心中一愣,此时,我心中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即使是一个白痴,也知道众人目光中的那一种不言而喻的意思,我心中暗叹,竟然这样就被人给卖了,还真是有些不大心甘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处於龙天他们的立场,我倒也不能怪他们,实话实说而已,他们也算是没错。
“失敬!失敬!”凝视了我好一会儿,叶怜花这才笑道:“阁下深藏不露,竟然还是一位高人,只是不知,能否随我一行呢?”
我面色淡然,可是对於叶怜 他这样邀请我,也不知他葫芦里边,到底卖的是什麽药?
见我面色有了一丝迟疑,瞥了我一眼,叶怜花似笑非笑的道:“怎麽,莫非阁下心中有所顾忌吗?”
我哈哈一笑:“谷主相邀,在下当真是荣幸之至,请┅┅!”
随著叶怜花而去,隐然间,我却感受到龙天他们的目光之中,有了一丝蕴藏起来的关心。
心中暗暗感激,回过首去,我不禁向他们作了一个心安的眼神。
刚刚走出大约七十步左右,但听见身旁的叶怜花突然一声断喝,刹时,身後一股凌厉无匹的劲气,已然直直的向我袭来。
“有人偷袭!”这个**头在我脑海之中一晃而过,便听见远处的龙天他们,传来了一阵焦急的惊呼声。
兵器破空的呼啸声中,只见一道绚丽的银光,发出璀璨而夺目的光华,带著无尽的劲道如流星一般向我拦腰斩来。
天啊!这必杀一剑,居然是剑道之中上乘的御剑之术。
我心中吃了一惊,无怨无仇的,却不知这花园谷中,到底是何人这麽的心狠,居然要这样将我致於死地。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有人要对我不利而又已经对我生出杀心,可是,为什麽我心中竟然会没有丝毫的预感?
难道说我原来的那一种预知凶险的能力,已经无形的失去?仰或还是其他的什麽我不明白的原因。
不容我有任何疑惑的迟疑,那道银光来势之快已然超出了众人的想像,瞬时之间便也让我感到了剑气及体的感觉。
真的好熟悉!这种冰凉而又森寒的感觉,我已经好久都不曾见识过了,就像沉埋的老酒所发出来的那种滋味一般,竟然让我心中凭生出了一丝的怀**,这种生死一线间的经历,似乎在前世的那些日子我才有经历过,真是让人怀**!
“死┅!嗯,我这是怎麽了?”一想到死我的心中这才清醒过来,真是没想到,在这样间不容发的时候,我居然还有闲心感慨,真是不可思议。
随著银芒的瞬间临近,汹涌澎湃的杀气,这才如同突然爆发的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向我涌了过来。
好奇怪的感觉!真的是如同惊涛拍岸那般一波一波的,而且这个时候,我才感到那种令人心寒的杀气向我涌来,为什麽刚才却对它一无所觉?
是因为敌人将杀气隐藏得太过严实,直到这个时候才让我发现?还是因为敌人武功太过的高深?连我都无法警觉其杀人的动机?
自从我转世之後直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这种怪异的事。
不过显然,这其中的原因我此刻已经无暇再去深究了,在这样要命的时候如果我再不作出反应的话,这眼前必杀一剑还真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小命。
感受到身体所受到的威胁,不用刻意的运转,刹时之间,体内能量突然自动的运行起来,瞬时,一幕诡异的情形顿时展开。
虽然原地的我没有动,可是我的身体却突然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如同迷雾中的人影一般,金光之中的身体竟然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
任凭那一道发著璀璨光芒的银光和那无尽的劲道,直直的透过我那已经变得虚幻的影像,就这样无有漏的渲而去,毫无半丝保留。
这是何等玄妙的感觉!
这样的一种事实,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众人的想像之外。
刹时,所有的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了。
稍倾,一旁的叶怜花这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著我,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
感叹之馀,叶怜花的额头慢慢的掺出了汗珠,喃喃苦笑道:“连这都可以躲过,你┅┅!你还真的算是一个人吗?”
无比震惊的目光之中,叶怜花已然有了一丝隐然的担心。
冷哼了一声,我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恼意,刚才要是换作除我之外的另外一个人,那这里恐怕又要多上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叶谷主,我想知道,刚才到底是怎麽回事?”变得凌厉的眼神盯著叶怜花,我的语气渐渐的有了一丝冰寒的冷意。
怔了一怔,在我越发凌厉的眼神之下,叶怜花面色一僵,神情顿时显得有些不大自然起来。
倒是一旁的龙天他们,见我突然遇袭,满是担心的正要奔来支援,却在我传音的阻止之下暂时停住了脚步。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昨日里的那个人果然是你。”一个柔媚而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刹时,我心中忽然感到一震。
叶雪!竟然是叶雪的声音。
在这花园谷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何人的声音,能够让我生出这样的一种感觉,柔媚之中而饱含著一丝淡淡的清冷,刹那之间,我的心中已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还没有正式见面之前,便给我来了这麽一份,让一般人难以消受的见面礼,天啊!难道说,昨日里的事已然被这叶雪知道了吗?
很显然,这对於我而言,真的算不得是什麽好事,虽然昨日我没有拿她任何的东西,可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却随意的出入阅览她的居室和典籍,这种不大光彩的行为,实际上已经无异於做贼一般。
意外的同时,心中的那一股恼意被叶雪的声音一惊,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盯著叶怜花的目光,已早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凌厉的威势。
感受到我的变化,叶怜花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一轻,如释重袱的叶怜花终於忍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对於叶怜花那边的事,我已经没有闲心来注意他了,如今叶雪的突然出现,心中七上八下的我,却一时猜不透这叶雪到底是为何而来?
已经摆明了,刚才的那一剑偷袭定然是叶雪所为?尽管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让叶雪一定要这样做?
不容我再想下去,只见在林荫之中已缓缓的踱出了叶雪那曼妙的身姿。
白纱蒙面,一袭素白的罗衫轻轻将她的身姿衬托得玲珑凸现,在微风的吹拂之中款款踱来,如仙女现世一般,让人几疑身是在梦中。
熠熠生辉的眼眸瞥了我一眼,叶雪声音柔媚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刚才所使的那种功夫应该是不动心经的《幻》影神功吧?”
“┅┅”
见我不置可否,叶雪倒是丝毫不为忤,目光清冷的看了我一眼,叶雪突然说道:“古往今来,这世间虽大,可是据我所知,似乎还重未有人能够将这样的一门功夫,使得这样的出神入化。”
细微的捕捉我神色之间的每一丝轻微的变化,叶雪柔媚的声音侃侃说道:“你能够将这门功夫的精髓表现得如此的淋漓尽致,或许不动心经的发源地,圣门中人也不可能办到,就凭这一点也足可以证明阁下的不凡,那麽,能否告诉我,阁下到底是谁?”
“┅┅”
见我仍然没有作答,叶雪道:“你不要以为你昨天从我的眼皮之下溜走,便没有人会发现你了,你更不要以为你现在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你的身份。”
回过首去,叶雪徐徐叫道:“娜丝娜花,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了。”
柔媚的声音随著真气的传送,清晰的向《闲情轩》方向传去,叶雪话音刚落,娜丝和娜花顿时在一名花园谷弟子的押送下,从《闲情阁》之中走了出来。
“糟糕!”我微微一震,心下已然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清冷的目光环视娜丝姐妹,叶雪淡淡的问道:“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所说之人?”
“小姐!我┅┅!”歉然的看了我一眼,娜丝缓缓的低下螓首,脸色显得苍白的她,一时无语。
倒是一旁的娜花,虽然目光之中有些惧怕於我,可她在叶雪的面前,还是忍不住大声道:“没有错就是他,他就是昨天,到《听涛阁》之外的那一个人。”
似笑非笑的瞅了我一眼,叶雪回首道:“你真的确定没有看错,的确是他?”
娜花怔了一怔,这才赌咒发誓的道:“我敢确定,我们所送的就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有错的。”
我心中斐然一声长叹,心知昨天的事,已然暴露,既然娜丝姐妹被擒,我心中再也不存幻想,要来的,终究要来,看来现在,只有坦然面对了。
叶雪看了一眼娜丝低垂螓首的样子,冷然问道:“娜丝,真的是如娜花所说的那样吗?”
浑身陡然一震,娜丝这才抬起螓首,显得慌乱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声若蚊蝇的道:“我┅┅,我┅┅我不知道。”
娜花的脸色突然大变,忍不住急道:“姐姐,你怎麽了,你可不要害我,你现在要是不说实话,呆会儿我们姐妹俩可能都会没命的,你怎麽这麽糊涂,你┅┅!你赶紧说实话啊?”
“妹妹,我┅┅!”满是愧疚的娜丝看了一眼娜花慌急的样子,身子颤了一颤,终究,她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叶雪轻轻一叹,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虽然娜丝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是一旁的叶雪,却也并没有再逼向娜丝而追问下去,倒是让一旁的我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大大的好感。
“有一事不明”目光扫过叶雪的面容,我脸色平淡的问道:“不知叶小姐何以确定,那个人便一定会是在下呢?”
“问得好!”叶雪语气显得有些冰冷:“其实这很简单,一直以来,我花园谷都少有外人进入,而能够不请自来我《听涛阁》的人,更是绝无仅有。”
见我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叶雪接著又道:“以我《听涛阁》在谷内的特殊地位,花园谷出了这样的大事,又岂会没有蛛丝马迹留下,我若要查,有了那些线索我也足够。”
听叶雪将理由娓娓道来,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可是其中的深奥之处,又岂是区区言语便能够表达出来的。
我知道,叶雪的真正用意,只不过想试探一下,我会有什麽样的反应而已,想来在她的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的确定我便是那一个人的。
叶雪看了我一眼,冷然道:“不知能否相告,阁下到底是谁?”
时到现在,叶雪没有在我的神色之间,有任何的发现,著恼的同时,她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我心头一跳,心下却有些迟疑起来。
难不成现在就告诉她我就是王风,而且还偷偷闯入过她的房间的那一个人吗?作为风云门的弟子,婉儿的师兄,做出这样的事,传出去好像也真的不大光彩,尽管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唉!还真是怪我当时好奇心盛,否则,我又岂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见我仍然没有说话,顿了一顿,叶雪再也忍不住目中的愠意,突然冷声道:“能够自由出入这花园谷而如履平地,阁下难道真的不想将你的大名留下吗?”
暗暗一叹,我苦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个中原的无名小卒而已,说出来我怕会污了叶小姐的秀耳,唉!不说也罢。”
“好┅┅!”
随著这一声冰寒的声音的发出,叶雪的身影突然在我的面前晃了一晃,刹时之间,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顿时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瞬时,这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气已将我重重的困在其中。
看来这一次,叶雪是真的发怒了。
感受到我此时所受到的威胁,体内能量根本不需要我刻意的去运转,“道心”瞬间运转,心**微动之间,能量顿时极其充盈的流遍我的全身。
刹时之间,刚才的那一个一身平凡的王风再也不存在,众人只觉得现在的我,浑身散发出一种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气质,如此的飘逸,如此的自然。
彷佛在这一瞬间,一种来自於自然的宁静,一种支撑於天地的气势,一种脱离於尘世的气息,已然自我为中心,向四周天地层层涌去。
这是一种何等奇妙而又矛盾的感觉!
让人感觉如此的飘渺而又如此的真实,似乎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可是奇怪的是,你却能够将之清晰的感觉得到。
一时间,修为强如叶雪者也不禁呆了一呆,虽然她现在正全力运转心法,可是,即使强如她者,还是无法抵挡我那来自於宇宙自然的,属於“道”的力量的侵袭。
摇了摇头,叶雪心下的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要知道,这世间从来没有人能够给她这样的感觉。
没有杀气,可是却更比杀气凌厉一千倍,一万倍。
你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一种专属於自然的春意,温暖而令人向往,那一种冰河解冻和百花盛开的感觉,你甚至於可以从中感受到那一丝属於花的气息。
天啊!这到底是一种什麽样的功夫。
眼看所有在场的人,都一脸宁静的呆呆看著我,蓦然一惊之下,我才真正反应过来,一时的无意,竟然造成这麽大的效果,对於我来说,这样的结果,显然还不是现在的我所需要的。
心**微动之间,我已将那不属於这世间的力量,无影无形的收了起来。
感受到身体外边环境的变化,叶雪只觉得浑身突然一松,一时间,刚才体内那一股被挤压的潜劲,顿时犹如突然放手的弹弓一般蜂涌而出,而手中招式更无顾忌,顺著真气的流动,一双玉掌,已然直直的向我逼了过来。
好雄厚的劲道,好凌厉的招式,我微微一惊,如果按世俗的眼光来看,这样的修为的确可以堪称绝顶。
即使寻遍整个武林,有这样修为的人,也是不遑多让,不过可惜的是,这样的威胁对於我来说,倒已算不了什麽。
毕竟以我现在的修为而言,根本就不是与世人是同一个档次上的。
没有任何的迟疑,不动心法的《引》字诀突然出现在我的心中。
“道心”的运转,心**微动之间,但见我左手顺著那一道向我涌来无形劲道,轻轻往回一拉一送,就好像扔一个有形的东西一般,刹时,所有的压力就像突然之间被我的左手全部抽走一般,没有在叶雪的手上留下半丝的痕迹。
而同时,我的右手则看似随意的轻轻划了一个圆,紧随著掌势一变,刹时,我的右手已然似点非点,似击非击的缓缓迎向了叶雪,却是一招经我改良过的风云门招式——《风雨乾坤》。
形势的陡变,刹时之间,叶雪忽然发现了一个令人惊骇的事实。
纵然她全力的运转心法,使劲的催动真气的向外运行,可是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当这些真气一到了她的手上,便莫名其妙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对方有什麽东西将她手上的真气全数抽乾一般。
纵然她的招式多麽的玄妙,可是,却摆不脱对方所画的一个个大大小小圆圈的束缚,这些平时使出来威力十足的玄妙招式,不知怎麽的,在这一会儿竟全然失去了它应有的威力。
为什麽会这个样子?
不但如此,此刻的叶雪还感到了另外一种威胁,一种似乎是来自於心底深处的威胁,就彷佛此刻的她,随时可能受到对方的攻击,而自己却无力阻止一般!
心中为什麽会出现这种不可思议的**头?
“啊┅┅!”忍不住一声娇呼,叶雪不由得失声道:“难道这就是不动心经之中的《引》字诀吗。”
没有任何的迟疑,一脸惊骇的叶雪顿时脚下一滑,人也退了回去。
众人眼看著这眼前的一切刚刚一开始,便也极快的结束,可是,虽然这之间只有短短的这麽一点交手的时间,不过所有的人都也沉浸在刚才那如梦如幻的神奇招式之中。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
这样玄妙的招式,这样令人目眩神离的攻击,这样匪夷所思的破解手法,纵然一切都也结束,可是,所有在场人的心神,都情不自禁的停留在刚才那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瞬间。
要知道,像这样真正高手之间的比武,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便可以见到的。
这其间双方每一步伐的移动,每一个招式的攻击,每一次随意的破解,这一切的一切已然使在场所有的人如痴如醉。
能够见识到这一场意外的比试,即使是一旁武功不弱於叶雪的叶怜花,像他这样的绝顶高手都深深的感到获益良多,当然就更别说其它人了。
众人一脸呆愣的看著我,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如痴如醉,无人言语,四下一片寂静。
第二章化敌为友
不知什么时候,龙天、卢采文、甘剑、彭通他们一行七人已然来到了我的身边。
见众人的脸色如此怪异,我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卢采文一脸苦笑道:“王大侠,你真是瞒得我们好惨呀,唉!只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我心中更是愕然,不解地道:“不知卢大侠何出此言?”
“请武神千万莫要折煞老朽了。”慌忙摆了摆手,卢采文惶恐道:“就请武神叫老朽的名字吧!”
心头一震,我这才恍然,为什么众人的表情,忽然之问变得如此怪异。
笑了一笑,我不置可否地道:“哦!是武神吗,可是,我什么时候竟然变成武神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见我没有当场承认,龙天他们不禁一阵意外,惊疑下定地看了我一眼,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王大侠呀,你可知道,这天下虽大,可是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一个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光辉。”
从龙天的身后踱了出来,卢彩文一脸尊崇地向我行了一礼,神色敬佩地道:“或许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当日在武林大会上的那种身为武者的绝世风采,一种睥睨天下的气魄,当日所有的一切,早就深深地印在所有人的心中,甚至于你的出现,已经被江湖中人誉为是一个神话的诞生。”
凝视着我的眼神,卢采文的眼中已然有了一丝悠然神往。
“当日我曾有幸,目睹你的风采,只是现在的你和当日比起来真是改变了许多,唉!也怪老朽当真是有眼无珠,没想到武神当前,竟然没有认出来,唉……”言语之间,有一种深深地失落。
“唉!说起来也不能怪卢大侠。”三侠彭通苦笑道:“要不是因为刚才的事,直到现在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与我们同行的竟然是武神。”
彭通说话的同时,我却见龙天的脸上,有一丝深深地落寞。
我微微一笑,环视众人,目光停留在龙天身上。
“武神也罢,普通人也罢,我还是我,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有了一个名号之后,我便不是我自己了吗?”
被我的言语所触动,龙天本是豪爽之人,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样看来,还是我们太过迂腐了!”
首次的,众人对我生出一种互为知己的感觉。
前后不过瞬间,可是场上的形势早已丕变,即使是早有准备的叶怜花,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事。
令人奇怪的是,即使叶怜花的眉间隐有忧色,可是他并不紧张,半开玩笑地道:“妹妹,老哥这下被你给害惨了,你叫我试探人家,这下可好,轻轻一试竟然便被我们试出一个武神来,妹妹呀,你说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冷冷地瞥了一眼叶怜花,叶雪却没有说话。脸色一愕,叶怜花苦笑了一声,顿时住口不语。
“难道……你就是风云门的王风吗?”陷入沉思的叶雪眼前一亮,突然开口道。
感觉到叶雪那惊疑的目光,我心中一阵意外,叶雪又怎么会知道我那隐秘的身份?
“不知叶小姐有何见教呢?”我脸色不变,淡淡问道。
言语之中,虽然我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王风,可是这样的问话,也算是间接回答了叶雪的疑问。
叶雪语气一缓道:“那这样说来,你便是京城侍卫统领王霸天的大公子咯?”
我心中吃了一惊,极其意外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关于我身世的秘密,江湖中几乎可以说没有人知道,可是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叶雪,竟然会知道这些?
首先,婉儿是不会将我的一切说出去的,这一点我绝对有信心。
可是……叶雪知道我的身世毕竟也是一个事实,难道是柳幽若告诉她的?
心中略一思索,我也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按常理来说,这根本就不大可能,别说柳幽若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就算知道,她又怎么可能将这些事告诉叶雪呢?
从昨日里柳幽若与叶雪的对话中,我已明白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是,既然不是柳幽若所说,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意外之余,我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少有的惊讶神情。
“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感觉到我脸上神情的变化,叶雪收回目光,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最近收到一封信,其中就有提到,关于王统领一家最近一些不大好的近况,当然,真不真实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王公子是否有兴趣知道?”
我心中陡然一惊,偶尔听闻家中的消息本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这样的消息,却让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听叶雪所言,难道我家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父亲身为皇城统领,如今可说是圣眷正浓,朝中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而在江湖之中,婉儿又身为风云门的门主,有婉儿的保护,江湖之中还有何人敢动我的家人?
那么,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忽然之间,我只觉得心中一紧。
母亲那慈祥的面容、父亲那威严的样子,跃入我的眼里,心中竟不可自制地升起一股浓浓的思**之情。
如同燎原之火,这股浓烈的思**之情瞬间便已充满了我的胸腔,当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澎湃汹涌如同氾滥江水,刹那之间便已把我整个人都淹没了下去。
强忍住心中焦急之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纵然我心中越来越急,可是我的神色,却表现得越发平静,目光扫过叶雪那蒙着白纱的面容,我淡淡地道:“在下愿闻其详?”
没有感受到我神情之间本应出现的那种表情,就是聪明如叶雪者,一时之间也不禁对我的身份感到惊疑不定。
错愕之余,叶雪不禁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
一阵轻风拂来,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花香,让广场上的众人感受到一种来自于天地的气息。
俏然而立的叶雪,此时仿佛已融入这天地自然之中,微风轻轻地吹起那一袭雪白素衣,让人产生一种似真似假的梦幻。
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不经意问,叶雪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璀璨的异采,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她整个人凸现出一种睿智的神采。
“公了可知那送信之人是谁吗?”叶雪瞅了我一眼道。
见我一副倾听的样子,叶雪微笑道:“如果有人送了一封并不值得相信的信,难道公子还会相信吗?”
她没有直接将送信人的名字告诉我,而是要我猜。她信中内容的真实性,环环紧扣,让我陷入她预先为我编好的圈套,使我的思维随着她的意志而动,看似随意的几句话,便已让场上的局面峰回路转,使我落了下风。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心生佩服,没想到这叶雪竟然如此难以应付,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那在下冒昧一问,不知寄信给叶小姐的人是……”无奈之下,我只得问道。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叶雪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将那送信人的名字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我。
“送信之人便是紫铃儿。”
轻笑声中,叶雪紧紧盯着我脸上的所有表情,捕捉我神色之间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突然得知送信人的名字,心中震惊之余,我再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表情,失声道:“你说什么?那送信的人竟然是紫铃儿!”
再没想到,竟然会是兰欣公主身边的宫女所送的信,我心中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都明白了。
“怎么,你难道也认识她?”
灵动生辉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我,叶雪像是要搜寻我神色之间,任何一丝的细微变化。
我轻轻一叹,无力地道:“那这么说来,这封信应该是兰欣公主所写的啰?”
叶雪的眼睛如惊鸿般闪过了一丝异彩,似乎这一下才完全相信我便是王风的这个身份,点了点头,语气已恢复了刚才的柔媚。
“这样看来,公子果然便是兰欣妹妹口中所说的王公子了,刚才失礼之处还请王公子多多见谅。”
我摇头苦笑:“在下误闯贵谷,打扰了贵谷的清静,又岂敢有怪罪之心?只是听叶小姐刚才说起我家人的事,在下听闻之后甚为焦急,还请叶小姐能够明示一二。”
其实我倒也不是已经完全相信了叶雪的话,只是我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封信存在,而且,那封信果真是紫铃儿所送的话,那么,信中关于我家人的事情多半会是真的。
理由极为简单,兰欣身为当朝九公主,最得当今皇帝的宠爱,如果朝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会比身为九公主的兰欣知道得更为详细和快捷呢!
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信中会提到我的家人?和一个朋友通信而提到别人的家事,好像不大符合常理。
不过,不管如何,我今天都会弄一个明白,毕竟关于家人安危的大事,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叶雪沉默了一下,询问的眼神扫过叶怜花的面容,目光之中有另外一种特别之意。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身为兄长的叶怜花自然能够领会其中的意思,微一颔首,眼神交会之中,两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叶雪转头来道:“王公子,你既然想要知道其中的实情,那你请随我来,我拿一样东西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我心中感激,谢道:“如此那就有劳了!”
颇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叶怜花的目光这才看向龙天他们。
“几位远来的朋友,可愿随我到敝轩奉茶?”
随着客气的话语,叶怜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是让他感到尴尬的是,龙天他们浑然没有理会他刚才的言语,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尴尬的神色之中,叶怜花哈哈一笑,神色之间倒是丝毫不以为忤,回转身躯,笑立一旁。
身为一谷之主,果然有其过人的气度,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不已。
众人虽然没有理会叶怜花的邀请,可是却并不代表将我也甩在一边。
龙天、虑采文、甘剑、彭通等一干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似乎一时之间我已代替了龙天老大的位置,俨然成了他们的领头之人。
做了一个要他们心安的眼神,我哈哈一笑道:“叶谷主人中龙凤,在下等人冒昧叨扰,实在是无礼得很,相信谷主大人不会怪罪吧?”
随意的一句话便将叶怜花此刻所遇到的尴尬全然带过,叶怜花微微一怔,目光扫过叶雪苦笑道:“有武神侠驾在此,叶某又岂敢生出怪罪之心呢!”
我知道,叶怜花身为谷主,其实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面子了,以他那副高傲的性格,他是绝不可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虽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因为叶雪的关系。
向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我便随着叶雪一道向外而去。
由于得到了我的传音提醒,之前众人对叶怜花的那种敌对态度已消除,广场上此时弥漫着一种友好的气氛。
于是,在叶怜花的再次邀请下,众人便也随着叶怜花一道向轩内而去。
整个广场又恢复了平静。
眼见场上的一切变化如同梦幻一般,仍然站在一旁的娜花,再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刚才双方还势同水火,可是现在的我,已成了花园谷的贵客,惊愕之余,娜花也下禁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
见我们正要离开,押解娜丝姐妹的弟子,向叶雪躬身一礼道:“禀报小姐,不知这两名触犯谷规的弟子要怎么处置?”
冰冷的目光扫过娜丝姐妹,叶雪的语气显得有些淡漠:“既然已经触犯了谷规,那你就按照谷中规矩,将她们姐妹俩交给执法使花大娘吧!”
“是……”
“不要!”娜花一声尖叫:“我不要去,求求小姐,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说要被移交给花大娘,就像是遇到毒蛇猛兽一般,娜花一张脸顿时被吓得一片苍白,尖叫声中,神色一片恐惧。
和娜花那极其夸张的反应比起来,做为姐姐的娜丝倒是显得平和了许多,尽管看起来她也非常害怕。
仰起头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忽然接触到我的双眸,她欲言又止,垂下了螓首。
终究,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心中一软,虽然不知娜丝姐妹到了花大娘手里会怎么样,可是从娜花的表情上,我还是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为了我而使她姐妹俩遭到连累,当然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
我轻叹一声道:“请问叶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替这两位姑娘求个人情呢?”
叶雪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为娜花说情,“咦”了一声,叶雪轻笑道:“有何不可,既然是王公子亲自为她们求情,她俩定有可谅之处。”
“你把她姐妹俩放了吧,既然王公子亲自为她们求情,就不再追究了。”回过头去,叶雪吩咐道。
神色一愕,那名弟子似是没有想到很少管理谷中事务的叶雪,竟然真的将娜丝姐妹的事揽了下来。回转目光惊异地看了我一眼,那名弟子这才垂下首来,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既然有了叶雪的命令,娜丝姐妹当然立刻恢复了自由。
眼见一切已然风平浪静,低垂螓首的娜丝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声若蚊蚋道:“多谢王公子!”
我微微一笑:“说谢的应该是在下,娜丝姑娘又何谢之有呢?”
话音刚落,娜丝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倒是一旁的娜花,自从我在叶雪面前为她俩求情之后,就自始王终没有再发过一言,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随着叶雪一道,我们又回到她所在的那个地方——“听涛阁”。
说起来我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这个地方曾被叶雪布下禁制,一般人是不可能随意进出的,虽然对我并不算什么。
不过这一次,这里的禁制已经被叶雪撤了去,没有什么阻碍,我便随着叶雪一道上楼。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听涛阁多了一个使女,在一问待客的客厅,叶雪和我依主客的位置坐了下来。
奉上香茗,使女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尽管我心中亟欲知道我家中的事,可是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表现得过于焦急。
端起茶喝了一口,我便直接切入主题道:“不知叶小姐现在可否为我解疑,告诉我关于家人的近况呢?”
“可以。”见我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叶雪的目中闪过一丝狡黠,满口答应道:“不过小妹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王公子是否能够答应?”
我心中一凛,叶雪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果然是另有用意。
心中虽然也有警觉,不过我面色却一如往常,没有丝毫改变,淡淡说道:“在下愿闻其详?”
凝视着我的双眼,叶雪轻叹道:“既然如此,小妹便不再兜圈子了,我那兰欣妹子,虽然贵为皇朝公主,可是她生性太过好强,小妹想请公子能够看在今天的份上替我多多照顾她,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我心中一阵意外,怎么也想不到叶雪提的竟然是这样的请求,兰欣贵为皇朝公主,尽得皇帝的宠爱,天下还有何人能够伤害得了她?
叶雪提出这个请求呢?到底她的用意何在?
还有,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塞外和中原相距何止千里,兰欣身为皇朝九公主,金枝玉叶,身份何其尊贵,她又怎么可能与这身在塞外的叶雪牵扯上什么关系呢?
弄不清叶雪的用心,心**一转,我微微笑道:“叶小姐真是太抬举在下了,想我王风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又有什么资格去照顾当朝的金枝玉叶、皇帝最为娇宠的九公主呢?莫不是叶小姐与在下开玩笑吗?”
“并非开玩笑!”叶雪的表情已一脸认真:“你可知道我那妹子为了你的家人,已经和她的父皇闹翻,现在的她已今非昔比了。”
“为了我的家人?”我心头一震,不解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看看这个你就清楚了。”从一旁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黄色包袱,我一看便知这东西是皇家御用之物。
取出里边的书笺,娟秀的字迹清晰可见,从字迹的新旧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日了。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写这封信的人并非兰欣,而是她身边的宫女紫铃儿。
信中所提,原来兰欣因为我家人的事,已然与她的父皇闹翻,如今被她的父皇软禁,所以紫钤儿才写了这封信,要叶雪赶去中原皇宫,想办法将她给救出来。
寥寥几句,却没有写明白事情发生的详实经过,也没有提及我家人具体的现状,不过已说明了兰欣的不妙处境。
看完信,我轻轻一叹,递回给叶雪。
“叶小姐曾经去过中原皇宫吗?”我问道。
叶雪倒是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日我接到紫铃儿千里传信,便急急赶到中原皇宫去见兰欣妹子,当时,我本欲将她带离皇宫,可是我那兰欣妹子为了顾及你家人的安危,终究还是没有随我一道离去,如今她……她……”
轻叹了一口气,叶雪苦笑道:“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只想问一声,我那兰欣妹子为了你的家人而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王公子难道一点都无动于衷?”
“公主为我家人所做的一切,王风心中当真感激得紧,即使今天叶小姐不说,公主的这份情谊王风也自会回报的。”
“好!”见我说得真诚,叶雪轻轻赞了一声,道:“王公子身为武神,身份尊崇,自然是一言九鼎,我那妹子便托付给你了!”
我正待答话,忽然想起叶雪所言将兰欣托付于我,这才恍然,心下却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苦笑声中,我道:“公主金枝玉叶,而我王风不过一介武夫,叶小姐这样说,是不是太抬举在下了!”
见我话锋陡转,将刚才的一切全部否定,叶雪面色一变,冰冷地道:“想不到以你武神的身份竟然会出尔反尔,我叶雪当真是看错你了!当日你以风云门弟子的身份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只凭一己之力便已当者披靡,尽败天下群雄,那是何等的豪气!畏畏缩缩,这难道就是风云门弟子的作风吗?我真为你们风云门有你这样的弟子而感到失望。”
听了叶雪一顿激愤的臭骂,我苦笑无语。
神色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叶雪的语气已然有了一丝讥讽之意:“听说那场武林大会竟然连剑道至尊隆世雄都非你一合之敌,所以武林中人才送了你一个武神的称号,难道这武神两字真的只是虚名而已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仅仅为了我的一句话,叶雪便生出这么大的反应,这样为兰欣抱不平,到底她与兰欣是什么关系?
当然,叶雪的用意我自然知道,只是,我现在真的能够答应她吗?
沉默了一下,我凝视着窗外的景色,轻叹道:“我王风虽然有些愚钝,叶小姐的意思,我还是能够了解的,只是世间本就充满了各种无奈,有些事又岂可尽如人意。”
现在,我心中已经明白,为什么叶雪会对我的一切如此了解,有了兰欣,我还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这位才气纵横的女子。
此时,我也不愿意再将话题延续下去,既然叶雪已经摆明,不愿意将真相告诉我,那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只要此间事了,我便尽快的赶回家中,我若回去,这天下还有何人能够伤害得了我的家人?
心**至此,我心中也没有了什么顾忌,赫然站起身来道:“多谢叶小姐的盛情,既然话已至此,在下似乎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真是没想到你王风竟然是一个如此薄幸之人,看来我妹妹真是看错你了!”见我起身便要离开,叶雪的语气更显冰冷。
我微微笑道:“叶小姐不用激我,我王风虽然不能答应你什么,可是我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公主的情谊,王风是一定会报的。”
“是啊!连一个口头承诺都不敢许,这就是你身为武神的报答!”叶雪冷嘲热讽地道:“想我那妹子不知为你做了多少事,为你烦透了心,可是你呢,你又为她做了多少事,你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我顿住脚步:心中一阵歉疚,如果叶雪所言属实,那我亏欠兰欣的,真是太多了。
其实叶雪刚才所言,我还是有些相信的。
当日在蒙城,兰欣千方百计阻止我去参加武林大会,后来武林大会果然出事,那时我虽然对兰欣产生过怀疑,可是兰欣对我的这份维护之情,我还是深深地记在心如今她又为了我的家人而与她父皇作对,我对兰欣的那种感激叶雪又岂会明白。
但听叶雪语气冰冷地道:“你可知道,现在中原皇帝已经准备将我那兰欣妹妹远嫁他方,我妹子抵死不从,于是皇帝便将她软禁,那样严密的防守,现在即使是我前去,也没有办法将她救出来了。”
我心头大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失声问道:“你说什么,兰欣竟然被她的父皇所困,兰欣不是他的女儿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雪一阵冷笑:“这就是你们中原的皇帝,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惜让自己的女儿赔上一生的幸福。不过他也不是唯一的人,只要坐上了皇帝这个位置,历朝历代哪一个皇帝遇上这样的情况不是如此,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我一阵默然,叶雪的话固然偏激,可是她说的毕竟是事实,我突然有些明白叶雪的用意了。
“叶小姐可是要我潜入皇宫将公主救出来?”我道。
“当然,天下之大,还有谁能够比你王风更加适合的?”几乎想都没想,叶雪便脱口道:“有你前去,不但能让兰欣妹妹甘心随你,而且凭你的本事,你若要救人,天下之大还有何人能够挡得住你的去路?”
“叶小姐谬赞了!”我满脸苦笑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言,我现在虽然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可是我答应你,我王风一定会尽早将公主救出来的。”
“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自然是真的。”
目中迅速的闪过一丝喜意,叶雪的心情突然间大好,谢道:“既然如此,那我叶雪便代我妹子谢谢你了!”
“叶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我苦笑了一声,心中匆然闪过一道灵光,叹道:“不知现在,我家人情况如何了?唉!还真是令人担心啊!”
“你也不用担心,其实他们现在都很好。”
这一次,叶雪回答得倒也极为爽快:“因为有了兰欣妹妹为他们说情,皇帝只有将你家人的事放在了一边,暂时来说还不会有人敢动你的家人,只是你父亲现在已被削去了大内侍卫统领的官职,如今只是一个闲人而已!”
得知家人平安,我沉重揪紧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只是这时我心中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奔回家的冲动。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在我心中,“家”竟然对我这么重要。
由于特殊的情况,也就是我保留了转世前的记忆,本来以为在我心中,父母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简单的感动,哪知现在我才深深地体会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种人世问最真挚的亲情早就将我深深地牵绊。
每当想起母亲那充满关怀和慈祥的眼神,想起父亲那坚毅而又刚直的面庞,这温暖的一切让我心中自然而然便升起一种莫名的悸动。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种浓浓的亲情已深深地埋入了我的心底,只是平时的我没有注意到、没有体会到而已,现在想起来竟然是那样地刻骨铭心。
不过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既然父母亲暂时没有什么事,那我得尽快赶到圣门,只有将圣门的事解决了我才可能安心回家,要不然风云门真的是危危殆矣。
当然,现在的风云门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只要我还在,风云门自然不惧任何危机,可是假如我出了什么事呢?到时候圣门倾巢而出,那风云门只怕就真的已经到了灭门的时候了。
为了师父的交托,为了风云门的将来,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即使非我所愿,我也只有义无反顾地前往圣门了,只是不知,到时将如何面对对我有恩的柳幽若?
不过去圣门之前,我还是要想办法先抓住雪狐,趁着现在的这种良好的气氛,眼前便是一个极好的询问机会。
我顺势问道:“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不知叶小姐能否帮忙呢?”
叶雪何等聪明,心中立时有不妙的感觉。
“你……你但讲无妨。”
我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一次,我之所以误闯贵谷完全是为了一只雪狐,不知叶小姐能否告诉我,何处才能将那只雪狐逮住呢!”
叶雪吃了一惊:“你……你想要抓那只雪狐?”
“怎么?难道说连你也不知道吗?”
我面上虽然是一副不解和失望的样了,可是心中却暗笑不已。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那只雪狐的主意,你……”一时间,叶雪已被我气得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居然敢打起我那只雪狐的主意?”半晌,叶雪才从口中冒出这么一句狠话。
我心中暗暗一笑,见叶雪被我气得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不知怎地,我心中竟然感到有一股说不出的畅意,不管叶雪的这副表情,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总算是让我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了。
只不过,纵然此刻我心中乐开了花,可是我的面上却不露丝毫声色。
第三章意外之得
沉默了一下,叶雪道:“那只雪狐虽然不能交给你们,可是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身为武神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件事摆平呢?难道天下还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你吗?”
“那倒不是。”我笑道:“只是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暂时抽不开身而已。”
“身为武神的你也会有抽不开身的时候吗?”叶雪倒是感到有些意外,问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能否告诉我吗?”
沉默了一下,我这才实话道:“因为我要到圣门赴一个约会,所以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
其实我说这话,是有我自己的用意,从昨日柳幽若与叶雪的会面情况来看,圣门真正的所在,叶雪定然知道,如果能够从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自然能省却我不少的麻烦。
叶雪大感意外,即使聪慧如她,也没有想到我竟是要到圣山,惊愕地瞥了我一眼,目中满是疑惑。
“想不到你竟然是要去圣门。”叶雪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圣门多少年来从未有过外人踏足,你说去赴一个约会,这怎么可能呢?”
“啊!对了!”叶雪像是突然问想到了什么,“嗯”了一声道:“难道约你的人便是柳幽若吗?”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叶雪恍然道:“难怪!难怪!难怪你的不动心经竟然练得如此的出神入化。”
见我不置可否,叶雪没有再言语,忽然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喃喃说道:“真是没想到,我那幽若妹子所说的人竟然会是你,果然如她所言,你的不动心经已经修练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了。”
感受到叶雪那灼人的目光,即使是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目光中那种挑剔之色,哪里是在打量而已,分明是在观察,看我的条件是否符合她心中某些择人约标准。
“那这样说来,幽若妹妹约战的人便是你吗?”秀目凝视着我半晌,叶雪道。
“一场普通的约战而已,叶小姐不必表现得如此严重吧!”我微微笑道。
“不见得普通吧!”叶雪摇了摇头道:“这场约战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普通的约战,可是对你风云门的王风而言,只怕不会那么简单吧?”
“是吗?”我语气显得有些轻松:“在我看来,这和一般武林中的约战一样,丝毫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况且对我来说,只要此事一过,或许我将永不再涉足圣门之地。”
沉默了好一会儿……良久,叶雪才声音柔媚地道:“王公子既然是风云门的弟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问得虽冒昧,但是请王公子务必一定要据实以答。”
“但说无妨!”
“不知王公子的不动心法,究竟练到了第几重境界?”
想不到叶雪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看她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这个问题一定是另有用意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语气稍稍一顿,我淡淡地道:“虽然我的武功来自于不动心法的指引,可是我现在所走的路,已经超出了不动心法所限的范畴,那是另一个全新的境界,一个世人所不曾接触到的崭新天地,不知我这样说叶小姐是不是能够理解?”
沉思了好一会儿,叶雪这才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叶雪的这句“我明白了”,到底是真是假,毕竟这样的事实,对于世人来说也太不可思议了。
或许她并非是真正的明白,只是她知道,我现在的修为或许已经超出了不动心法的范围,有了这一点,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若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叶雪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如此,那圣门你大可去得,只是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问你这些吗?”
见我脸色愕然,叶雪微微一笑道:“说起来我们花园谷一脉与你们风云门还大有渊源,你可知道我们花园谷,与你们风云门的创始人其实都曾是圣门中人吗?”
这个秘密我虽然早就知道,可是现在听叶雪娓娓道来,我心中还是感到震撼!
叶雪道:“只因当年,风云门的创始人张自然前辈自圣门而去,所以才导致了圣门的另一个杰出弟子霜妃也因为他的关系而离开圣门,后来霜妃祖师遍寻张前辈不着,终于在这个地方创始了花园谷一派。”
其实,即使叶雪不说,花园谷的来历我已大概猜到,不过听她娓娓道来,对于花园谷当年的事,我还是有了一个更为清楚的了解。
见我正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叶雪接着又道:“你可知道圣门的真正来历吗?”
仅仅这么一句话,便已勾起我心中无限的好奇和兴趣,不得不佩服的是,叶雪的确能够掌握别人心中最关心的是什么,难怪娜丝她们对她如此地敬服。
其实圣门的来历,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连真正圣门的存在,我都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圣门的真正来历,我心中真的非常想了解一番。
“愿闻其详?”我道。
优雅地将额前的一丝秀发往后压了一下,叶雪这才娓娓说道:“其实最早的圣门是由世间五位绝世高手所创,他们之中有四人来自于中原,一人来自于西域,当初他们志同道合走在一起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想要创立一个门派,而是想找出一种长生下老的方法,一条可以超脱自己的路,一个可以使自己成为永恒不灭体的方法,而这——就是最先圣门所创建的宗旨。”
原来如此,听了叶雪的话:心中的许多疑惑这才豁然而通,难怪圣门的不动心法竟然会这样神奇。
以超脱自己为一生追求,倒也难怪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圣门之名,才真正的为世人所知,或许和他们所奉行的宗旨有关吧。
要知道,以那五位前辈的宏志,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在江湖武林中扬名立万,下管是什么名。抑或是利,对于追求超脱的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四处宣扬自己,以他们当时的那种心情来说,此刻的我还是能够体会一些的。
毕竟,我现在的心情就有些类似。
直到现在,这种惯例才渐渐被打破,想来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许和我风云门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那这么说来,我风云门所谓的不动大自在神功心法,也是那五位绝世高手所创的吗?”我问道。
“你说的不错。”叶雪道。
其实我问这话的原因很简单,在我看来,不动心法之中所载的东西完全是不同于当时任何一家的武功心法,说得白一点,不动心法本就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测而已!一种超脱自己的设想和指引。
也就是说,修练不动心法最重要的是一个“悟”字,绝对不同于修练其它内功心法的“心悟”。
当然,正因为我有了转世的经历,所以才能明白这些。
如果不是经历过生与死和转世的事,也许直到死的那一刻,我也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但听叶雪道:“我曾经见过圣门文武双师之一的武师所展现出来的武功,那样的武功想一想都会令人害怕,你要上圣山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不可冲动,你明白吗?”
我默然点头,感受到叶雪言语之间所透露的关心,我暗自感激。
“多谢叶小姐的提醒,纵然是龙潭虎穴,这圣山之行我已势在必行。”
其实关于圣门的一切,要不是叶雪给我说起,或许这一生,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真是多亏了她。
站起身来,叶雪眺向窗外远处的景色,一种深远的、忧伤的气质顿时在她身上尽显出来,我怔了一怔,心中莫名悸动的同时,心底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滋味。
“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瞥了我一眼,叶雪淡淡一笑道:“你既然执意如此,那就一切小心了。”
忽然想起雪狐的事,我不禁感到为难,雪狐既然为叶雪所养,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好开口向叶雪提起呢?
可是,如果没有雪狐,那龙天他们怎么办?
干笑了两声,我尴尬道:“不知叶小姐可否……可否?”
听我话语支支吾吾,叶雪何等人物,立时明白了我言中之意。
“你可是要说关于那雪狐的事吗?”
点了点头,我心中暗叫一声惭愧。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叶雪这会儿,倒是丝毫没有动气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虽然不能将雪狐交给你们,你那些朋友的事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这点你可以放心。”
这样的话,无疑是我最想听到的,没想到,叶雪竟会做出这么一个让我意外而心喜的决定,谢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无缘无故,为什么叶雪要帮我?
世间岂有不劳而获的?刹那之间,我心中已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果然,但见叶雪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笑吟吟地道:“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帮你的朋友,你欠了我一份人情,不知这人情,要如何才能还我呢?”
来了来了!果然这么快就来了!我心中苦笑,想下到叶雪竟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心中一时窘迫,竟然嗫嗫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见我脸上神情尴尬,叶雪“噗哧”一声轻笑:“你放心了,我不会叫你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的,这个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只是,一定不许耍赖唷!”
看着叶雪一双灵气流动的眼眸看着我,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副狡计得逞的样子,此刻的我除了苦笑之外还有可好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龙天他们有了叶雪的相助,凭着叶雪的智慧和武功,我当然是非常放心。
只是每当想起我欠了叶雪一个人情,心中就会生出一种上当的感觉。
离开“听涛阁”,我们便起步直奔叶怜花和龙天他们所在的闲情轩。
见面自然又是一阵寒喧,找了一个机会,我便告诉龙天他们关于叶雪答应帮忙的事,听闻这个消息,龙天他们自然是喜不自胜。
当然,叶雪那玄妙绝高的武功他们也是见识过的,有了叶雪这样的高手相助,对众人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一时之间,在场之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身为谷主的叶怜花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同于众人,而是一副忧心的样子。
一阵告辞之声,叶雪与叶怜花随龙天他们一道为我送行,有了花园谷入口之处禁制的限制,不得已之下,龙天他们只好停住脚步,倒是叶雪与叶怜花兄妹一直将我送出了花园谷。
“王公子好走!”
我抱拳回了一礼,身形便已渐渐消失在谷外的林中。
见我已然离开,隔了半晌,叶怜花突然神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番话虽然问得奇怪,不过叶雪倒似早有预料,目光凝视着远方,连头也不回,轻叹道:“你可知我们花园谷,有一项长久传下来的秘密使命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叶怜花一怔,不明白叶雪何以会突然提起这一绝秘之事,神色愕然道:“当年霜妃祖师的心愿,便是创出一个能够与圣门相抗衡的门派,可是圣门武功高深莫测,这个使命对我们来说确实太过艰巨,啊!”突然反应过来,叶怜花奇道:“妹妹难道想……”
“不是想,而是一定要这样做才行!”叶雪道。
“可是……”
“可是什么?”没好气地瞪了叶怜花一眼,叶雪道:“你自问与我相比,武功有几成胜算呢?”
叶怜花皱了皱眉:“我们虽然是兄妹,也是同一个师父所教,你的一些成就,虽远超于我,不过在武功上来说,原先我尚有六成的胜算,可是现在,我却一成胜算也没有。”
“为什么?”
叶怜花的神色显得有些沮丧,轻叹道:“自从见你今日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玄妙的武功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你在武学上的成就其实已经超过了我,看来师父当年的话当真没错,他说你有一种潜在的特质,而且将来的成就一定会在我之上,看来愚兄当真要恭喜你了,妹妹!”
即使受到叶怜花的夸奖,叶雪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得色。
“那依哥哥看来,那个王风的武功到底有多深?”突然凝视着叶怜花,叶雪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叶怜花正要开口,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形容才好。
那样的武功,说他高深莫测,可是看上去却是平平淡淡,但是如果说它平平淡淡,可是连叶雪那样玄妙的武功都轻而易举地被破解了,这样的武功难道算是平淡吗?
到底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甚至于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形容它,实在不可思议。
心中陡然一震,想起那种惊人的气势,身在其中的那种感受,那凌厉无匹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武功纵然是强如叶怜花者,心中也不得不升起一阵无形的震撼。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学境界,居然能够产生那样的威势?
叶怜
“我虽然无法准确的形容出,那个王风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可是,就凭他瞬间所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势,我已经可以肯定地说,这王风的修为一定在我之上。”
如此高的评价出自一向自傲的叶怜花之口,叶雪深有同感。
想起当时对敌的经历,叶雪感慨道:“哥哥呀,你当时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经历,可是我却真真实实的感受过,他的修为何止是高,在我看来,简直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达到的极致了。”
从未夸过别人的叶雪,忽然说出这番话,叶怜花意外之余:心中的吃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虽然知道叶雪的评价会很高,可是叶怜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当时的叶雪竟然会有那样的感觉。
到底那个王风,使出来的是何种武功?
回想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叶怜 ”叶雪的眼中有赞许之意:“连身在局外的你也看出来了,那样神乎其技的手法,你说,那是什么武功?”
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回想当时的情景,叶怜花不禁越想越觉奇妙无穷,而越觉得奇妙无穷就越觉得心惊,到了后来,叶怜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那样的武功,真的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的吗?
“我曾经问过他的武功……”见叶怜花惊骇的表情,叶雪的语气显得更凝重了。
“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的武功,虽然来自于不动心法的指引,可是他现在所走的路已经超出了不动心法所限的范畴,那是另一个全新的境界,一个世人所不曾接触到的崭新天地,如果他所言属实的话,你说,那样的境界不是已经完全超出了你我的理解了?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正是圣门祖师一直追求的那种超脱的境界了。”
此言一出,叶怜花大吃一惊,叶雪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以叶雪的智慧而言,一向连她师父都感到佩服,叶雪这样说,那或许事实真的如此,可是,那王风如此年轻便修成了那样的武学境界,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集如此多的绝世高手的智慧还不能参透,那圣门千百年来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境界?
瞬间,叶怜花明白了叶雪的用意,要想彻底将圣门打垮,或许只有依靠那个王风的帮助才有可能实现!
可是?难道叶雪的用意真的仅仅只是在此吗?
震惊的同时,叶怜花不禁又陷入沉思。
圣峰,位于回龙山脉之最北端,是一座神圣而又极其神秘的地方。
山势婉蜒陡直,往上延伸下见其顶,而奇怪的是山下一片翠绿森森,完全不同于山上那种荒凉的样子。
一路而来,踏着一条隐秘的山路,我终于可以直上圣山了。
有了叶雪的明示,我从那花园谷出来之后,便直奔这回龙山脉上堪称第一绝高的圣峰。
据叶雪所言,那圣宫便是建在圣峰之巅,只要登上圣峰之巅,那我不就可以直入圣门了吗!
穿过山脚那茂密的灌木丛林,我直向峰顶而去。
一路行来,不但是坡陡崎岖,而且有的地方遍布重重荆棘,如果一下小心,不但前行之路无望,而且稍不留神就可能落个递体鳞伤。
这样错综复杂,似迷宫一样的格局,确实让此间行走的路人,充分的领悟到上行之路的艰难。
再往上行则已渐渐荒凉,地上除了偶尔可见的一些坚毅顽强的小草之外,再也下见山下那种葱翠的样子。
偶尔会有一些树干从岩石缝中生长出来,让我感到了一种生命的执着和顽强。
越往上行,气候也越恶劣,冽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带来一阵阵刮肤的寒意。
回首一看,只见山脚下竟然蒙蒙一片,眼光所及几乎不辨其物。
喘了一下气,忍不住心中一阵自豪,没想到短短的时间我已然爬到了这么高的地方。
要知道,现在的我可是收趄那属于神的力量的,爬这圣山的时候虽感到累,可是看了看自己所定过的路,心中还是忍不住自豪。
越往上,越是难行,整个山区已是茫茫一片白色,除了刺骨的寒风和满眼的积雪,眼前所见也无上行之路。
放眼望去,天地只是茫茫一片白色,而山势之高不见其顶。
由于山路被冰雪所覆盖,勉强上行,已渐至险境。
因为山势陡峭,加之冰雪积附其上,在这奇滑无比的冰上行走,纵然有再好的武功也是无济于事,稍有不甚便会滑下深谷,落得个粉身碎骨。
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这圣峰,从来没有外人能够攀登其上全身而退,连我都感到有些无奈,自然就更别说别的什么人了。
看着高耸的山峰,由于已经无路可行,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白雪,心中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领悟到此处凶险,一筹莫展的我,现在才知道无法登上山顶的那种无奈,因为,好不容易才到达的地方,对于整条山脉而言,才不过只是山脚而已!
难道……我现在真的要不顾后果动用那属于神的力量吗?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圣峰之所以如此神秘的原因。
连我都几乎难以攀越,还有多少人能够将自己的生命拿来做赌注呢?
虽然好奇。直便是世人的天性,可是趋吉避凶也是人的本性,又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性命白白地送掉呢?
毕竟对世人来说最宝贵的,莫过于自己的性命了,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那还能剩下什么?还能够拥有什么?
所以,纵然圣峰在世人的心中一直是如此神秘莫测,可是敢去攀登它的人却寥寥无几。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圣峰虽说是几乎没有人去攀登,可那也只是“几乎”而已,倒也并不是说绝对没有,所谓世事岂有绝对呢!
因为此时,我忽然发现山下有人朝山上而来。
那是一个蓝衣人,苍茫之中一条天蓝色的人影极快地从山脚向山腰奔行,纵然山路峭直,嶙峋崎岖,可是对那奔行之人却似乎毫无影响,脚步移动之间,在这山路上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一般。
从此人的脚步看来,来人果然是轻功绝顶。
难道来人也同我一般想要去那圣宫吗?
转**一想,我心中顿时释然,或许那人正是从圣宫出来的人也不一定,如今赶回圣宫倒也不足为奇。
我静静地立在雪地之中,等着那蓝衣人的到来。
当然,由于我衣衫并下是深色,所以,如果我静静地立在雪地中的话,要想发现我还真是不大容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蓝衣汉子,已然极快地向我所在的这个山腰急奔而至。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汉子,行至山腰,蓝衣人虽然微微有些气喘,可是听他悠长的脉息,很显然,此人是余劲未竭。
能够一口气爬到这里却没有半丝疲倦之色,来人内力之深厚果然是非比寻常。
由于山腰已然被一片冰雪所覆盖,再往上行却也无路可寻,不过显然,蓝衣人似乎并不惊慌。
似乎早有准备,蓝衣人一个转身,已然从背上的包袱中,拿出了两根约有二尺来长的铁棒。
只见那两根铁棒一般大小,一般模样,一头是一个圆头,平实无锋,而另外一头则为一个圆锥形,锋尖而锐利。
莫非这蓝衣人想以此工具登山?
说起来,这倒算是一个好办法,有了工具的辅助,的确能够让将登山的困难度减低许多。
蓝衣人将两根似绢非绢的柔软之物轻轻地系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才分别将那两根铁棒紧紧地系了起来。
来到冰寒硬滑的绝壁边,蓝衣人仰首向上一望,在确定了一条可行的路线之后,只听他口中轻喝一声,瞬时,手中的一根铁锥已深深钉在头顶上的绝壁之中。
轻轻一跃,蓝衣人稳稳地站在了钉在绝壁上的那根铁棒上。
仔细选好了一个位置之后,借助一荡之力,蓝衣人将手中另一根铁棒插入头顶的绝壁之中。
依靠头顶上的那根铁棒上彩带所依附的力量,蓝衣人轻轻地蹲下身来,顺势在绝壁上一拍,利用强大的反作用力,蓝衣人将第一根铁棒轻松地拔了出来。
少了立脚的铁棒,一时间,蓝衣人已是脚下悬空,整个人在根彩带的作用之下来回地晃荡。
虽然如此,蓝衣人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慌张之意,看样子那根彩带倒是牢固得紧,蓝衣人根本不担心它会断裂。
上不见其顶,下不见其底,此时的蓝衣人除了那根系在手上的彩带,全身已无丝毫着力之处,仿彿随时都可能从绝壁上掉下来一般。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强风过后,蓝衣人乘着风势稍缓之机借势轻轻一荡,顷刻间已站在了第二根铁棒上,双掌紧紧地贴在绝壁之上,身形牢牢地稳定下来。
第四章素衫老者
如此情形不断反覆,时间虽然不太长,可是蓝衣人已向上行了一段好长的距离。
看来这样的爬法,方法固然极好,做起来却极为吃力,当然,如果没有极高的内力修为,别说用这样的方法向上爬,就是想一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蓝衣人那样独特的上山力式,的确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随着时间的消逝,在我头顶上的蓝衣人已然渐渐地成了一个极小的蓝影,一阵雪花飘过,恍然间,那人已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自己面对这高耸绝峭的圣峰似乎真的是一筹莫展了,既没有蓝衣人那样的工具,又不想像蓝衣人那样多此一举,看来为了上这圣峰,也只好动用那被我尘封的力量了。
尽管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也许非常严重,严重到足以让我万劫不复,可是此时,我已经顾下了那么多了。
为了以后的风云门,为了婉儿,也为了自己的责任,我已经没有退路,只有登上圣门,这一切才可能解决。
随着我心境的转换,霎时间,外界的能量向我涌来,引导着一股异常强大的能量向我体内而去。
“波”地一声,封印被这股强大的能量冲开,瞬时,一种异常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感觉向我袭来。
天地在这一瞬间已不再遥远,思维所及,圣山的一切一一呈现在我的眼前,就好像突然之间,这回龙山脉最高的圣峰不再是一座高峰,所有山形全貌,尽纳其中。
随着灵觉如潮水般向四处涌去,我脑中所收到的讯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而灵觉所经之处如果稍一停留,那个地方便会无限放大,即使是地上的一草一木,在我那灵觉的微微颤动之间也是纤毫毕见,无有遗漏。
这是何等玄妙的感觉,其中的滋味就算这世间最美好的语言也难以形容其万一。
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我原来没有这样奇妙的感觉?
难道我的修为,在这段时间以来,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许多。
也不知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对我来说,能量的提升如果越来越快,那么我以后可用的时间就可能越来越短。
在没有找到方法可以重塑我的元神之前,一旦我体内的两种力量达到了不同的极端,那么,即使那时候体内的平衡没有被打破,我的身体也会因为无法承受那样巨大的力量而爆体身亡。
面临生死的抉择,难道这就是自然对我的一个考验吗?
无奈地苦笑一声,真不知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存在于这个世间。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我转世而来的使命是什么?
而且,更加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我转世回来带有使命,可是为什么在我转世的时候,浑沌之神却没有明白地告诉我,难道我还不够资格?抑或是他当时忘记了……可是,这可能吗?
忍不住一阵自嘲,这世间虽大,又有谁能够想像得到,即使实力修为如我者竟然也不能摆脱世人所谓的生死,这种深深的无奈,对我来说岂非也算是一种讽刺?
当然,并不是说我十分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我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其实已经能够超脱于生死之外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落到这样的境地,难道这就是做为一个世间之神的悲哀吗?
想想自己的处境,还真羡慕普通人的那种生活,至少对他们来说只要愿意,他们都可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可是我呢?
收回心中如潮的思绪,我的整个身体已渐渐脱离地面,就像一片在微风中飞舞的绒毛,轻飘飘地在这雪地中“浮”了起来。
顺着刚才那蓝衣人所去的方向,心**微转之间,我的身体已直直的向上疾快地“飘”了上去。
凛冽的寒风从我身边带着呼啸之声一泄而去,雪花也不甘寂寞地向我团团围来,我往上飞起的身子根本无惧这一切,随着我心**电转,只见身子在空中淡淡的一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我已然到达了圣峰之顶的上空。
心中一阵错愕,到底我刚才是怎么上来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直到现在我的思想还是迷迷糊糊的。
仔细想想当时的感觉,虽然我没有刻意运转自己体内的能量,可是那一瞬间的感觉真是十分的匿异,就好像心中只要有了目标,我就可能在一瞬间到达。
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难道这就是属于神的力量吗?
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激奋之情,我这才开始打量起这圣峰之巅的全貌。
说起来这里真是个极为奇特的地方,在我的想像中,这山顶应该是茫茫一片才对,因半山腰的雪势还下得正隆,哪知在这圣峰之巅,一眼望去除了满目的冰层之外,不见一丝雪花的踪影。
相反的,在这圣峰之巅竟然可以见到朵朵白云飘在蔚蓝的天空上,一切在冰层的倒映下交相辉映,如梦如幻,让人目炫神迷。
在这宽广的圣峰之巅,中间的一块却深深地陷了进去,远远望去,就好像原本存在的那一块是被人硬生生地拿走了一般。
而在那深陷之处,则生出了一座晶莹眩目的冰宫,一座全由冰块所砌成的房子。
我心中一怔,这冰宫就是神秘莫测的圣宫所在?
忍住心中的疑惑:心**微转之间,我已然从空中轻轻地飘落在冰宫之旁。
这时,我才深深的感到震撼。
这是一个何等浩大的工程啊!四处一片开阔无际,平坦的地面向四处延伸而去,偶尔可见的冰层,附在地面上映着耀眼的白光。
在这块平地的中间,则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大冰宫,而其他地方则零零散散分布着一块块巨型的冰石混合物。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日光在晶莹剔透的冰宫,和角度不同的冰块极其柔和的来回折射之下,形成了一幅既迷幻,又自然的人间胜景。
这不可思议的胜景,让这个地方尽显一种超然脱尘的意味。
我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天然而成的,可是……这样叹为观止的浩大工程,难道全是人工所为的吗?
这需要多大的人力才行?特别是在这座天下绝高的冰山圣峰上,在这世人根本难以踏足的地方,这样的难度更是令人不敢想像!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心中不禁深深涌起了一阵无以言表的敬佩之情。
刚才没有感受到这种震撼,那是因为在天上往下俯视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远,所以根本体会不到这种人力的伟大,可是,当我踏足其上的时候,才深深地为眼前的这一切感到震撼。
随着眼前一条长长的走廊,我跨步向那冰宫而去,两旁除了一些冰砖所围起来的花潭之外,最吸引入的便是那一朵朵的“冰花”。
不错,那的确可以称作是冰花。
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花的存在!即使是我,也不禁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世间造物之神奇真不是世人所能够臆测的!
其实那种所谓的“冰花”,也不是由寒冰所化,因为那本就是一种真实的植物。
一种看起来得存于冰中的植物。
轻轻地弯下腰,仔细一看,我必须否认刚才的判断。
从这种长于冰中的植物根茎来看,几乎是不可能只存放在里边的,在我看来那发达的根茎已然牢牢地深入到了冰的内部,这和长在里边又有什么区别呢。
抬首四顾,所有我能看见的这种“冰花”,株株如此,这更加让我感到惊奇,和世间相比,这里的一切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块之间,那种植物呈现出一种宽枝大叶的样子,或许是因冰块的折射作用,那叶子竟然莹莹地闪耀着一种天空一样的湛蓝之色。
忍不住一声惊叹,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植物,这样奇特的生长方式!
随着中间一条寒冰所铺成的“走廊”直步向前,日阳莹剔透的冰宫已然在望,可是下知怎地,在这样一座世人都会为之叹为观止的神奇地方,我的心中却忽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里就是风云门的发源地圣宫吗?到底现在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带有一种复仇的心情呢?还是一种尊敬肃穆的心情?说真的,现在连我自己都无法分辨得清楚。
没有圣门的存在也就不可能有风云门的诞生,也就是说,对于风云门而言,圣门的意义非比寻常。
可是,若不是圣门的存在,风云门又岂会在五百年前遭受灭派之灾?
到底这一切是恩多一些呢?还是仇多一些?
一时之间,我不禁愣愣地站在冰宫的门前。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是禁地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如同一片静静流淌的河水一般,让我感到了一种包容而广博的力量。
高手!
我心头一惊,人也顿时清醒过来,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五十步外站了一个素衫老者,正用一双清澈的目光乎和地看着我。
在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一片寂静的圣峰之巅,能够闯入我周围五十步不被发觉,这样的人实在太强了,尽管我刚才处于一种失神的状况。
“这是禁地吗?”我有些不解,尽管我语气之中没有半丝异常,可是心中的思绪却有翻涌起来。
看不出老者的实际年龄,连我都有这样看不透的感觉,即便本身拥有超凡入圣的强大实力,我暗中还是对那老者生出警觉之心。
实力如我者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到底他是谁?
老者皱了皱眉,目中神光虽然一闪而逝,可是那瞬间所透露出来的些微愠意,还是让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
高手!绝对是我王风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高手!拥有这样高深莫测的修为,到底这个老者在圣门之中会是什么身份?
难道他就是圣门之主吗?
“你是何人的弟子,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地方是不能乱闯的吗?”老者平和地问道,掩去了目中如惊鸿电闪般的神光,此时的老者平凡得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
摇了摇头,我只是怔怔地看着老者,并没有回话。
很显然,我的反应似乎出乎老者的意料,目中闪过了一丝惊异,可是他的神色却无丝毫变化,语气古井无波地道:“这个地方不但是禁地,而且,修为不到家的人是绝对不能够来到这里的,你看这四处冰寒异常,如果天气稍稍一变,任何人都会被这上边的寒流所伤,你现在还不离开,难道想成为人形寒冰吗?”
从那老者的语气之中,我没有感觉到半丝的责备和一丁点的不悦之意,相反的,从他那平和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言语之中,我竟然感到一种真切的呵护之意!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经意间,心中已然对老者,生出一丝来自心底的敬重之情。
“多谢前辈的提点,晚辈在这里谢过了。”我真诚地道。
向那老者揖了一礼,回过身去,我又向眼前的冰宫走去。
“年轻人,你想进去吗?”
但见眼前一花,只是瞬间的功夫,也未见老者如何作势,他已晃到了我的眼前,挡住了我前行的去络。
“移形换影神功。”我心头一惊,面上出现了惊愕之意。
那可是不动心法所载,已经达到九重以上的武功,没想到老者的修为竟然达到了那样高深的境界。
令我意外的是,据我刚才“道心”所触及到的那种感觉,似乎这老者的武功,已经修练到正在脱离这世间武学的常规,处于另一个新的上!
也就是说,老者已经渐渐脱离了这世间武学常规的极限,而进入到另一个全新的“悟道”境界了!
天啊,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到底这老者是什么人?
以为我是为了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武技而惊讶,老者淡然地道:“年轻人,这个地方是不能够乱闯的,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为什么?”感觉到这种善意的提醒,我立住身子微微笑道。
平和的神色突然变得肃穆,老者道:“你可知这里边是圣门历代祖师存放圣体的地方?这里除了文武双师和圣门将来的传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当以叛门论处。”
看了我一眼,老者神色凝重地又道:“现在你还要进去吗?”
“什么?这里竟然只是存放尸体的地方吗?”我心中大惑不解。
费了这么大的力,竟然只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即使是我,也感到沮丧。
“年轻人,你可是不信吗?”以为我不相信他刚才所言,老者提高声音道。
其实以老者这样的修为,他又怎么可能骗我呢?想来这个地方定然如老者所言,只是一个存放尸体的地方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样的地方存放尸体,的确是极好的地方,即使时间久远,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尸身也不会腐烂。
既然已经知道冰宫的作用,我已萌生退意。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也没有那种观赏尸体的癖好。
我回了一礼,顺势说道:“晚辈只是走错地方而已,还望前辈不要误会!”
“很好!老者神色一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了,或是说,到底是谁叫你上来的?“语气虽然还是一如刚才那般平和,可是语意中已然有了质询的意味。
我明白,老者早已对我生出了怀疑之心,可是,我要怎么回答他呢?
见我面有难色,老者突然轻轻一叹:“算了,圣门的事我已经多年不曾管过,现在我也不想破这个例,不管是什么你还是不要再说了,既然你能够顺着那边的绳子爬上来,相信你也能够顺着它爬下去,趁着现寒流未来之际,你去吧!”
我默然点头,不管这老者是什么人,既然他已经不再管圣门中事,那么,我又何必再惊动他?
虽然我和他只是初次见面,又怎么忍心让这样的老者重新卷入世俗恩怨之中呢!
陵着一种愧疚的心情,我默默地顺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而去。
果然,在山崖边缘的地面冰层中,真的有一条绳子,只是这似绢非绢的绳子不知有多长,沿着山崖直直通往下边。
顺着绳子的方向往下一看,山崖下边茫茫一片不是其底,也不知到底有多深,偶尔有山风呼啸的声音隐隐传来,让这里平添一种空寂的感觉。
抓起绳子,入手一阵凉意传来,两手试探性地拉了一下,发觉绳子竟然十分牢固,也不知什么材料所制,在如此严寒之下竟然还韧性十足。
听那老者刚才所言,我知道,绳子的下边一定便是圣门的真正所在了。
顺着绳子向下滑去,绝壁的寒冰映着我的影子,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可是此刻的我,却再也没有闲心来观察这些。
即将踏入圣门,将会面临的到底会是什么?既然我是代表了风云门,以圣门一贯对风圣门的态度来看,一场争斗或许下可避免。
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又将如何面对柳幽若?
我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
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呼啸之声,不容我心中有丝毫的杂**,瞬间功夫,一阵刺肤刮骨的寒流已然带着森森寒意向我袭来。
霎时,绝壁之间的我在寒风的吹刮下,在绳索上剧烈地摇晃起来。
打了一个冷颤,我有点困惑。
居然修为如我这样的强者,也会产生寒意,这吹刮过来的寒风是不是也太过厉害了些?尽管现在,我已不再拥有神的力量。
难道说,这刮过来的寒风就是刚才那老者所说的寒流吗?
渐渐地,风势越来越大,而此刻的我已然成为一叶摇晃不定的小舟,独力挣扎于波涛翻滚的大海之中。
我呼出一口白气,在冽风之中瞬间便已化成一些小小的冰珠,心中意外的同时,我才真正领教到这所谓寒流的厉害。
碰上这种几乎可以说是遇水即冻的寒流,一般世人又岂有幸存之理,看来老者刚才所言非虚。
风势愈狂,在那呼啸的寒风中,岌岌可危的我,眼看便快要掉下去了,可是真实的情况却并非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危急,要知道,凭我这一身远超于世人的修为,虽然已经收起了神的力量,可是护体的能量对这样小小的阵仗,自然不在话下。
正在此时,我忽然感到从手中的丝带上,传来了一阵暖意,瞬间功夫,这一股暖意越来越大,逐渐已有将我包围起来的感觉。
“隔物传功,难道有人在暗中帮我?”
这个**头在我脑中一闪而逝,仰首一看,只见上边隐然间正有一个人紧紧抓住我手中所握的那根绳索。
果然如我所想,正是那名老者。
老者为什么要救我?
此刻,他正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顺着绳索向我传来。
眼见他在寒风中巍巍颤抖的身子,我知道,此刻的他也只是在那里强行支撑罢了。
在这样的寒风中,老者自保当然是绰绰有余,可是将内力强行沿着绳索向我灌来,这样遥远的距离,又得耗费他多少的内力修为!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手帮我这样一个毫不相识之人,我心中还是非常感激。
风势越来越强,寒意也越来越重,在这森森寒流中,漫天大小的冰粒已然夹杂在呼啸而来的寒风中向我们袭来。
我忽然感到绳索上的真气渐渐衰弱下来。
暗道不好,这分明就是真气不济之象。
难道上边老者遇到了什么问题?
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形,我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上边老者的处境可就堪危了。
要知道,逼圣峰越往上行,风的强度便会越大,如果老者没了真气或是直《气不济的话,那他所面临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话又说回来,对这样的老者,我自然不会让他落入险境而下去管他,况且还是因为我的关系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道心”的运转,能量自我体内轻柔逸出,顺着手中绳索,如潮水一般向上涌去。
瞬时之间,老者的影像已然清晰地跃人我的脑中。
不但是他周围的影像,就是老者体内经脉血气的运行轨迹我也是清晰可见。
随着能量轻柔地涌入老者的体内,他翻涌不定的血气在我能量的抚慰下逐渐平和下来。
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有了一丝波动,感受到那种柔和温暖而使人心安的感觉,老者平和的面色不禁有些动容。
在我能量的帮助之下,一场危机终于化解于无形,纵然现在的风势更大,寒意更浓,可是崖上的老者在我能量的保护下渐渐地晋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风势渐渐变小,于是,我便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片晌,我的脚触到了实地。
这是一个山谷问的平台,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向里边沿伸而去,眼前被石壁所挡,对于里边的情形我倒是一无所知。
在崖边俯首往下一瞧,只见下边茫茫一片却不见其底,也不知离山脚到底还有多远。
顺着小路,不知走了多久,转过一个山道,眼前豁然开朗,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外边雪花纷飞,寒意袭人,可是里边却大相迳庭。
好大的地方,简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山腹之中一片极大的空间,眼前满目的绿色,一条小径如花间之道,各式各样前所未见的奇木,被人修剪成各种形态。
这个地方如此之大,而且又是在山腹之中,如果是人力所为的话,也未免太神奇了。
而且,这个地方凹陷得如此自然,看上去哪里有一丝人为的痕迹,或许这根本就是自然所形成的山间断层。
潺潺的流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却带着丝丝热气,旁边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一片片翠绿的枝叶上静静地接受着水气的滋润,偶尔有水珠溅起,轻轻地附在待开的花朵上。
我心中突然有点激动,这里就是圣宫所在吗?五百年来的秘密就要被我亲自揭开,这是何等令人激奋的时刻!
而且我知道,以后风云门的生存与否,或许便会因为我的这一次经历而改变,这是何等令人期待啊。
顺着一条小道而行,还没好好打量一下四周,前方一个身着黄衫的年轻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
就好像是突然间平空而现,之前竟然感觉不到她半丝气息。
丝丝秀发轻挽于脑后,一张俏丽的面容带着专注的神情,手里挽着一只用来盛水的木桶,正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向水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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