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轻轻叹息:“尽管你没有给我想要的办法,但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尽了力!”起身,从桌边拿起一个首饰盒递过:“这是我以前用过的几样首饰,拿着它,今天就出宫去吧!”
红儿大惊跪倒:“公主要赶奴婢走?”
“是的!”平遥平静地说:“你就当我赶你走吧!”
“不!”红儿叫道:“公主,奴婢知道公主心中不好受,在这个时候,就让奴婢陪在公主身边……”
“大胆!”平遥怒道:“我的心情如何,要你管,给我……滚!滚!”
红儿惶恐地后退,退出房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平遥无力地坐下,呆呆地看着窗外,花儿开了,红的、黄的真娇艳,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一张脸,在温柔地对她说:“愿意做我的娘子吗?”
“张郎,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做你的娘子!”平遥轻轻地说:“可是这又如何能够?张郎,你告诉我要讲策略,等你回来,可是,我做不到这一点,我没办法等到你回来!不过,我答应过你,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这一点我会做到!我的尸体是否会被送到窦家我不知道,但我一颗心永远会在那片丛林等着你!”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公主,你不能殉情!也不必殉情!”
平遥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一个宫女站在她面前,擦一把泪水,是红儿!平遥转过头:“你还没有走?”
“奴婢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红儿脸上也有泪水横流。
“什么都不用说了!”平遥没有看她:“红儿,宫中不是女人应该呆的地方,不管是公主还是宫女都一样,外面才有能给你温暖与幸福的家,你虽然自幼父母双亡,但你可以去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好地过上一生一世!”
几句真情流露的话一说,红儿叫道:“不!奴婢要说!公主待奴婢有如亲姐妹,临走之前,奴婢想请公主答应一件事情!”
“你说!”
“奴婢想请公主保重自己,千万不能轻生!起码十天之内不能!”
平遥深深地看着她:“好吧,我答应你!”婚期还有二十多天,她可以等到最后一刻。
红儿跪下:“奴婢拜别公主,以后不再回来,公主多多保重!”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阳春三月,实在是出行的好天气,如果只是前三天那样的行程,张谦愿意走上一年,长安往西三百里,还都是大汉的境内,每到一座城池,只需要将自己的名字一报,立刻就会有长官出来参见,以参见钦差大臣的规格参见,三天下来,他耳朵里不知听了多少恭维话,肚子里也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酒,同行的军士个个兴致勃勃,明显对西行有一个错误的认知。
这可不是好现象,在第四天,张谦不再进城,到了晚上,所有的士兵全部都在野外宿营,西北的夜晚可是很冷的,或许比现代还冷,昼夜温差极大,一晚上下来,就有士兵冻得受不了,这些士兵并不是标准的战士,用现代的话来说:他们只是仪礼兵,个人形象不错,身高基本均衡,但实战能力全无,平时养尊处优,野外生存能力也差!武帝选派这些人随他出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并不是出去作战的,而是出国访问!
有了第一晚上的折磨,一百名军士有了生存意识,准备工作就做得充分了许多,初步具备野外生存的条件。
第五日,天空变得雾蒙蒙,前面一座高山出现,队伍就随着向导的指引向高山而去,顺着山脚过去,是一座极宽阔的山谷,山谷口是一座城池,牢牢卡住山谷的脖子,香日城!这是通往河西走廊的最后一道门户,也是大汉与匈奴之间的分界线(原来是与大月氏的分界线,大月氏灭亡之后,就是匈奴的分界线)!
这座城池基本上可以算是军事重镇,城头士兵林立,宽阔的大道两旁也全都是军士。
前面已是城门,从这里一出去,就算真正走出了国境!要出国了,有风险也有机遇,张谦有紧张也有兴奋!城门已开,人马渐近,城门边一个年轻人突然回头。
张谦惊呆了!故人啊!卫青!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历史进程改变了?莫非他姐姐卫子夫提前被汉武帝看中,他的机会提前来临?
卫青脸上全是笑容:“兄长,.nshum小弟等了你三天!”
张谦翻身下马,紧紧抓住他的手:“兄弟,你怎么来了?”
卫青手翻过,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兄长远行,小弟焉能不送?在长安城中人多眼杂,诸多不便,特意赶在兄长前面,来这里等候兄长!”长安城中人多眼杂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另一个原因:张谦是皇上这边的人,轻易与其结交不妥,特别是卫青,因为他身在平阳府,属于太后的嫡系。
这一切只是平阳公主的一个隐晦的告诫,但以卫青的聪明,又岂能不明白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他如果想在军事上有所发展,就必须保持政治上的纯洁性,绝不能参与皇上与太后的任意一个阵营,虽然张谦对他多少有些利用的意思,但他对张谦的确是一片真诚,星夜兼程四百里,只为在边界送他一程!
张谦不笨,自然明白他承担的风险,紧紧握住他的手,尽在不言中!
边界话别,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四百里奔波之苦,兄弟结义之情,两人彼此心知,临别道一声:“珍重!”西风起处,两人眼眶都已湿,转身上马,直入山谷。马背上回头,城边一条站得笔直的身影,久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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