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回头看了眼广场上漂浮着的血雾，那血雾已经凝实，在血雾的遮蔽下，已经完全的看不到广场上的场景。
“不是丹成则人死。这并不绝对，至少在这些年的实验中，有几人活了下来。其他的，倒是都大致相同，却不具体。
血灵丹，是一种上古魔门的手段。这些我们早就知道，当初，本想要放弃，毕竟我青云宗也是名门正派，北部七宗之一。
只是，在研制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
白维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正在回想当初的场景，而胡凯也很明智的没有去打扰，只是待在一边静静的等待。
“当发现了这一切时，我和掌门师兄在商议过后，便决定终止血灵丹的研究。只是，当我们感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广场上，人们头顶的那一层血雾，完全凝聚成了实质性的血水。它艳红，浓密，甚至隐隐有‘哗哗’的水声传出。
它如同一个巨大的碗，将广场内的人群完全的扣在了其中。
碗内，天上，地下，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甚至便是每个人的呼吸间，都会吸入无数血气。只是此时的他们并不清楚。随着这血水化成的大腕，将人群完全的遮住，人群中，死亡的人数近乎成倍的增长。‘噗噗噗’的声响不断传出，连城了一片。
人数，正在锐减。
空出的位置从最初的十分之一，变成了五分之一，三分之一。
“杨宁，我记得你是见过他的。”
白维提到了杨宁，胡凯点了点头，杨宁他见过，甚至算是他半个师傅，他对草药，丹药的认知，都是当初杨宁所传授的。
“他是我青云宗这些年来最杰出的丹师，宗门内，许多丹方的改良和研制，都是他亲自参与主持的。当初血灵丹的研制，正是他主持的，你几年都没有见过他了吧？”
虽然已经明白了白维话中的意识，但胡凯还是微微一愣，白维问过后，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当初我和师兄到了那里后，已经晚了。我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些摆放的物品，没有丝毫异动的痕迹。除了杨宁躺在地上外，张骞，刘云峰，李九府，郭琪，四人毫无踪影。要知道，那里是我和掌门师兄共同开辟的，没有我们，他们走不出去。
张宁已经重伤濒死，意思模糊，他的手中拿着四颗丹药，只是不断的告诉我们‘丹药变异了’‘一定要继续研究下去。’”
白维喝了一口茶，眼中有些不忍，也不知道是对于张宁，还是对两人后续做出的事儿。
“我亲眼目睹，亲眼见着他在我和师兄面前化成了一团血雾，眼见着，他的身体消散在我们身边，最终成为了，一颗，丹药。”
他说的很淡，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到了最后，却慢了下来。
“他们都是宗门最杰出的丹师，可是最终呢？成了五颗丹药。练了一辈子的丹，最后把自己变成了丹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白维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讽刺，手轻轻的向上抬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胡凯也不知道要怎样去评价，只是知道真相一定比白维说的更加复杂。
“砰。”
广场上，一个少女的身体突然间的炸裂了起来，鲜血四溅，残肢横飞，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她的血肉，骨骼，随着这一声声响，不断的被抛向四方。
此时，广场上的人群剩余不足三分之一，在人群无声息间死亡超过了三分之二后，这个少女，成为了第一个身躯炸裂的人。
在这之中，经过不断的吸收，天上，早已化为了实质性的血色，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血色的黑！
黑色的天，黑色的地，黑色的血。
随着少女的身体炸裂而亡，广场上，那些剩余的人群中，死亡的速度陡然的满了下来。即便是依旧有人死去，但此时，却不再是如同之前一般，化为血雾，尸骨无存，而是如同那少女一样，身躯炸裂，血肉横飞。
死亡的人数少了，而死亡的方式却更惨烈。
“我和师兄回去后，商议了一下，我们没办法去坚持最初的方案，不是因为杨宁最后的话，而是宗门最好的五位丹师都死去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青云宗是北部七宗之一，但这些年已经衰落，被一些小的门派追赶，若是五位长老逝去的消息传出，我们担心，他们会针对宗门做出一些不智的举动。
最初，我和师兄只是在一些灵兽身上不断的实验，但这个过程中，有些灵兽的身上，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异常。
然后，我们在一些人身上，做了一些的尝试，结果，很让人吃惊。”
白维似乎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或许也是这些话憋在了心里实在太久，若是往日，他绝不会和胡凯说出这些。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胡凯等了半天，也不见白维说话，不得不追问道。
白维看了眼胡凯，又看了眼前方已经完全被黑色的血水淹没的广场。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着那层灵识都无法穿透的血墙。
“看着吧，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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