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里的另一个位置偏僻也从不接外客的院落内,两个男人正在发生着激烈的真吵。掌柜的心思细腻,目光如炬,早在闲云林苍南一行进入大堂是便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于是给这二人单独安排了一间空置的房间作为浴室。
这个决定果然英明无比,此刻房间内满地流淌的都是水渍,胆颤心惊的丫鬟们不断向二人的浴桶中倒入新鲜的热水,这才不至于让他们失了发泄的道具。惟恐谈话的消息泄露,所有的陪侍丫鬟都是聋哑人,可她们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她们深知今日服侍的客人身份尊贵,却早已没有心思欣赏闲家二公子与剑神大人的绝世风姿,噤若寒蝉的她们小心的服侍着怒火滔天的两个男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做了遭灾的池鱼。
面红耳赤的林苍南再次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浴桶中,飞溅的池水不仅浇了身侧那个来不及实际上也不敢躲闪的丫鬟满脸,甚至还波及到远处的闲云,可见范围之广,杀伤力之强,他愤怒的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全当我在放屁吗?”
闲云没有他那么好的武功,却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主,他直接在浴桶中站起,抢了身边丫鬟盛水的瓢儿,在桶里舀了满满一瓢水,向林苍南劈头盖脸的浇了过去,也吼道,“我想怎样。你清楚地很,你若是还想听,我也不介意多说一次,作为闲家次子,我放弃了几乎所有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只为了哥哥安心。父亲放心,只为了闲家能像个家的样子,不要出现兄弟倾轧,父子反目的悲剧。现在,我仅仅只要求一段感情。一段感情而已。难道不可以吗?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这有些睚眦必报又带着孩子气的反击让林苍南怒极反笑。他轻描淡写地在身前搅起一片蓝光,把泼来地洗澡水全数包裹,原封不动了还了回去。笑道,“可以的。当然可以。你曾经有过无数的机会可以获取萧清琳的芳心,但是全都放弃了。在你一次又一次错失良机的时候,难道是有人逼你吗?难道是有人迫你吗?二少爷,你告诉我。”
“当然没有人逼我,也没有人迫我,”闲云轻轻抹去脸上地尚在滴滴答答向下流淌地洗澡水,有些颓败地道,“正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浪费了太多的机会,现在我才不想再错过,筱蓉地死让我迷茫了十年,我不想因为萧清琳而再浑噩十年,再也不想。”
“机会只眷恋有准备的人,”林苍南见他软了,口气也缓和下来,“二少爷,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自己地所作所为要让人看不起你,虽然你的聪慧在闲家无人能及,在医道上的造诣更是令人仰视,但我还是要说,比起大少爷,你差的太远,差的太远,差的太远了!”最后五个字,林苍南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口气,但在他的心中,对闲云那那恨铁不成钢的心痛,远非寥寥数语可以表达。
“萧清琳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京城名媛,她已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她是一个重生的人,她不适合哥哥,她甚至不认识哥哥,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闲云再次激动起来,双手持瓢,在浴桶中乱拍乱打。
林苍南冷眼旁观,看着闲云表演,直到闲云其喘吁吁的坐倒在浴桶中,他才缓缓道,“方才你那瓢儿,在打谁呢?”
“打我自己。”闲云也不掩饰他对自己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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