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营长还是没有抬头：“有话讲有屁放。”
“是。”林永平突然改变了主意：“营长咱啥时候增援常德？”
“就为这个？”胡营长终于抬头看了林永平一眼：“这他娘的我都管不了的事你操心个屁，让咱走咱就走，没说让咱走就在这里耗着，没别的事就滚蛋。”
“营长，额，我想知道常德的守军有没有防毒面罩，要是没有的话，咱们是不是要跟军部反映一下，或者提醒一下余师长，让他们申请一批？”
胡营长终于彻底离开了那张地图，他满腹狐疑地盯着林永平：“你说的都是些啥玩意儿？你操心这个干啥？谁教你说的？”
“不是营长，没人教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现在到处都在说，委员长马上就要出国跟美国人和英国人开会了（开罗会议），鬼子差不多也是在那时候攻打常德，他们肯定会想着速战速决，好让委员长脸上无光，毒气弹那么好使，杀人那么快，我就觉得小鬼子肯定会用出来。”
林永平在来的路上绞尽脑汁，觉得这是最说的通的理由了。
然而胡营长却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蛋，原来是你猜的，小鬼子都好几年不用那玩意儿了，老子够忙的了，还在这给我添乱。”
林永平跟韦志鹏悻悻地离开了胡营长的指挥所，韦志鹏骂道：“这王八蛋，瞎几把忙，啥事还能比那么多人命更让他忙手忙脚。”
“也怪不得他，确实跟他说的也是我猜测的，你说他也得考虑要是一级一级的反映上去了，然后军需的真的费了大劲给了余程万他们防毒面罩，w.knsｈｍ 然后鬼子没用毒气弹的后果，是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是人之常情。”
“难道就为这人之常情，白白送了那么多性命？”韦志鹏很不甘心。
“唉，要不咋办？你觉得你说给谁谁会信？那些比老胡还大的官儿，咱连见都见不上就别提能说上话了。位卑不劝人，忘了这事吧。”随后林永平又安慰自己道：“也不一定非得用防毒面罩，余程万他们用湿布子啥的捂上嘴，说不定就能熬过去了。“
“别扯了，你还是电影看多了，那个法子要是管用，鬼子压根也就不捣鼓毒气弹了。”韦志鹏无情地说出了真相。
林永平一时语塞，过了许久才感叹道：“我又想起以前在杨村的时候给师爷脑袋上那一枪时候的感觉了。就是，你明明想救这个人，却怎么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甚至自己也成了凶手。”
韦志鹏没有再说话，思绪也回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其实也不过是今年初夏时候的事情，然而因为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想起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他想起了两人因为林永平杀死了师爷之后的争端，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那防毒面具的事情，咱就不提了？”
“嗯，不提了，提了也没啥用，要是电影上演的是真的，也就只能怪余师长跟他的手下倒霉了。”
“有点过于无情了啊！”韦志鹏依旧很不甘心。
“是挺无情的，不过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给姓胡的说完了，咱就算是尽人事了，以后的事情就只能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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