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下去后就将今晚负责巡查的佐领正法,请王爷息怒。”格勒面上一幅惊恐表情,心下却在高兴,额克死了,不就是我这副都统说了算么?见飞扬古没有话示下,格勒又补充道:“凶手一定还在旗营内,而且奴才敢断定,就混在这些宾客当中。”
飞扬古听了这话,闭目了几息,睁开眼睛后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宾客,对人群后方叫道:“金正昆!”
杨起隆的三郎香会今晚什么脸都没露,算是白来一遭,他一边思索着脱身之策,一边想着会是谁动的手,不是说杀飞扬古吗?怎么杀的是个大胡子呢。想到这里,见那台上的满洲王爷冲自己这边喊,心底蓦然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难道看出了我们是假冒的?疑惑间,只见方才给自己上过酒,此时低头在一旁的小厮猛然间抬起头,双目绽出精光,狠狠一踏脚下泥地,杨起隆只觉一股气浪炸开,直扑面而来,再看去,那人已如踏水行舟般掠到高台前单膝跪下:“卑职在!”
见这样好的身手,杨起隆不由暗道,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想到这里他对侍候一旁的杨二牛小声道:“二牛,你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知道那小厮打扮的是何人吗?”
杨二牛知道这位大哥又起了爱才之心,用劝慰语气小声回道:“大哥你甭想了,那满人王爷叫的名字,如果没同名的话,就是前明锦衣卫都指挥使金正昆了。”
杨起隆他们小声交谈的时候,前方高台也正在问话,飞扬古对单膝跪地的金正昆道:“你看到那身穿棉甲的凶手窜往何处了吗?”
金正昆五十岁左右,脸颊削瘦,他刚才不但看清了,而且还知道那人是谁,但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回道:“未看清。”
飞扬古闻言眉头微邹,狐疑道:“以你的目力都未看清吗?”
金正昆脸上表情丝毫不变,语气也如刚才一样僵硬:“卑职的功夫不及王爷,连王爷都未看清,卑职自是也看不清。”
金正昆自降清以来,大小任务做的干净利落,哪怕让他去杀前明官员,他都不会有丝毫犹豫,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对此飞扬古倒是没有怀疑,因为他自己不是没看清,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额克是怎么被杀的,让其退下后,飞扬古对周围八旗兵吩咐道:“传本王的命令,w.unsh今晚所来宾客,不论官职大小,全部验明证身,如有身份不明者,就地缉拿入狱。”
“嗻~”(跟奴才一样,只有满人臣属才能用,汉人只能说遵命、奉命等)听到号角声赶来集结的八旗兵应着。
飞扬古说完又转头对格勒道:“为了以防万一,格勒你即可传令,杭州城从现在开始许进不许出,直到缉拿住反贼为止。”
“奴才遵命。”格勒应着。
台下,人群已经骚乱开来,真的是如和尚诵经般,大呼小叫者有,拒不配合者有。一绸缎马褂老者大声对准备搜他身的八旗兵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说着就要走,两个八旗兵却不知听不懂汉语还是怎么,理都不理,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一挺胸突肚的大汉对台上抱拳:“王爷,下官杭州总兵张庆,杭州大小官员俱是相识,下官这身份假不了。”见飞扬古没有理会意思,张庆把长辫往脖子上一盘:“还请王爷下令打开旗营大门,下官即可回去调绿旗兵(因旗帜绿色,故称绿旗兵,又因以营为基层单位,也称绿营兵,之后文中会详细说清编制)前来相助王爷捉拿反贼。”
飞扬古此时已经恢复往常冰冷脸色,本想不予理会,但想到刺客绝不会是只有一人,他开口道:“也好,你回去即可调遣绿营在杭州城内搜捕反贼同党。”
张庆没有面见过多少满人高层,见飞扬古回应自己,他学着那些八旗兵答道:“嗻。”殊不知,他是不能这样应答的,但这种时候,飞扬古也没有心思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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