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庆都。
这座大周的千年古都近些日子突然忙碌了起来,原因只有一个,那位身份众所周知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天才剑仙陈士载,即将被敕封为武侯,封侯大典便是在庆都西郊举行。
而这封侯大典也是引起了周边多个小国以及南边大商的注意。据传由影武侯统领的大周第一情报组织“吴钩”已与游士司暗中进行了多次交手,且折损了两名吴钩千户。
封侯大典在大周有着悠久传统,极受重视,也是大周炫耀武力的途径之一,据说已有数位武侯抵达庆都,准备观礼。就连向来与皇族朱氏不睦的锡林族,都由风武侯作为代表来到了庆都,可谓给足了面子。
与以皇室为首,门阀世家为辅共治帝国的大商不同,大周的大部分领土是族群自治,整个大周大小数百族群,如锡林族这样的第一大族,英杰辈出,现有云、风、月三大武侯坐镇族中,即使是大周皇帝,也休想对锡林族的内务指手画脚。若有锡林族人犯了周律,则是要绑缚交给锡林族自行处理。
但有一个地方发出的命令,锡林族却必须遵从,那就是大周演武堂。
大周演武堂,职能与大商军部相仿,实际权力却要大的多。演武堂由无可争议的第一武侯天武侯坐镇,负责制定各项作战计划,评定军功,可调动大周任何军队或族群私军。
让锡林族乖乖遵从的,不是那一道道冰冷的军令,而是一个人,天武侯。
大周武侯之位随着生死更迭,但天武侯却永远存在,大周皇室朱家的最强者,同时也是大周的最强者,才有资格被授为天武侯。
南商殷家为皇室三百年,而北周的朱家却已在那个位子上坐了七百年。七百年间,不是没有其他族群的武侯挑战天武侯,想要把这北周的天变上一变,却无一人成功。
那是因为一滴血,名叫帝华之血,传闻是朱家太祖临死之时,燃尽一身精血所炼,由坐在天武侯之位上的朱家血脉代代相传,这一滴血融在历代天武侯眉心,如朱砂一点,正是这一抹猩红,助朱家在族群林立、豪杰辈出的大周七百年不倒。
依惯例,新武侯需在封侯大典的前一天,拜访天武侯,得到天武侯的承认,方可进行封侯大典。
庆都南山,一个隐蔽的峡谷中,别有一方天地,这里草木繁盛,莺燕交鸣,还有一条极清澈的小溪流过。而这些,都在衬托着一个草庐,一个仿佛与天地交融一体的草庐。
但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雨下的不大也不小,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撑着伞,独立雨中庐前。
这是一个年轻人,若是让绝大部分人形容这位的长相,想必只能说出“绝美”二字,此子若是女人,定是位可令帝王昏聩的亡国祸水。
这人自然便是陈士载,那草庐中的那位,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陈士载已在这雨中立了一个时辰,他的耐性很好,而且今天出门时带的伞不大也不小,没有让一滴雨落在他的肩头,这让他很满意。
“进来吧。”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这峡谷间。
陈士载欣然而入。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二人相对,一坐一立,静默无言。
按辈分讲,陈士载应该叫这位已知天命,但仍在壮年的天武侯一声叔公。
“想不到,朱重检那个蠢货,也能生出这样的儿子。”天武侯率先打破沉默。
这是一句可以诛全族的话,就这样如唠家常般出现在这草庐之中,说此话之人毫不避讳。
但这句话却是让陈士载很是受用,极好看的眼睛饱含笑意。
见陈士载仍没有开口的意思,天武侯继续道:“从现在起,直到我死,若我大周朱氏再无地仙诞生,那这个便是你的了。”
说罢,天武侯指了指自己眉心的那一抹猩红。
陈士载面露玩味之色。
天武侯眉头一皱,道:“你是想说,没有这帝华之血,你也能做大周第一人?”
玩味之色更甚。
“你走吧,明天代我向各位武侯问好。”
天武侯缓缓闭上双眼。
陈士载行礼转身推门而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到离了草庐近百步,一口鲜血才被吐在手帕上。
陈士载回头望那草庐,眼中满是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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