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平见状,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既然总兵大人让属下说,那属下便斗胆说上两句,以小人之见,总兵大人手下的诸位将军们,虽然都久经战阵,谙熟兵法,但是却各个保守持重,若是让他们按部就班指挥战斗还好,若是让其独当一面,那恐怕不足以担当大任。”
李应祥听了这话,不禁笑着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于伯平,随即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说我手下的这些大将们难堪大任,那为何此次追缴蛮夷贼寇,却如此一帆风顺呢?要知道自从活捉了伍咀咱之后,本官可是未曾再踏出过建昌城一步去指挥战斗啊。”
于伯平淡淡的笑了笑,随即不假思索的说:“总兵大人拿在下说笑了,您这分明是明知故问,那伍咀咱一被擒,蛮夷部落中再也没有一个能将其数万大军整个起来的强权人物了,剩下的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与大人手下的精锐部队刚一接触,便尽皆溃散,岂有不败之理?”
“哦?按伯平的意思,那我手下的这些将军,莫非都是些无用之辈喽?”李应祥佯装生气的问道。
于伯平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忙拜道:“自然不是,总兵大人,您手下的将军中,有几人实有枭雄之姿,将军宜多加留意。”
李应祥听了,忙问道:“哦?那伯平倒是说来听听,这几人都是谁?”
于伯平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等,方才小声说道:“此前应征前来支援我军的播州宣慰司都指挥使杨应龙,为人生性雄猜、阴狠嗜杀,平乱过程中,依仗自身兵力雄厚,不服管束,滥杀无辜,依我看之,此日后必为祸矣。w.kanshum”
见李应祥低头不语,随即于伯平又开口道:“另外,此次选调从征的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奢寅父子,虽表面恭敬,实则心怀叵测,数次逾越规矩,不等主帅先到,擅自入城进占州县府衙,皆非善类,这些人作战勇猛,又不服管教,将军若是不将其放在心上,恐怕日后会生出祸端来。”
李应祥听了,抬起头来,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开口道:“伯平啊,你刚才说的几人,好似都不曾与你有过什么交集吧?你是如何能得知他们的一举一动的?我看这话像是有人借你之口,转述给我听得吧?”
于伯平似乎被李应祥说中了心事,忙拜道:“大人明鉴,小人拳拳之意,绝无半点私心。”
李应祥淡淡的笑了笑,道:“你刚才说的话,本官都记下了,只是你不可再对其他人说起了,明白吗?”
于伯平忙点了点头,李应祥于是又道:“待会到了校场,本官便要论功行赏,你与弟弟于仲安此次皆立有大功,本官想保举你兄弟二人镇守建昌和周边城池,招服蛮夷,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伯平听了,忙道:“总兵大人万万不可,我兄弟二人资历浅薄,实在难堪大任,还望将军另选他人。”
李应祥笑了笑,道:“伯平就不要推辞了,这不光是我的意思,和你一样,这也是有人托我转述给你的,你能镇守这里,也算是那个人付出这么多后,唯一自己收获的一点东西吧,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意思啊。”
说完,李应祥拍了拍于伯平的肩膀,随即翻身下马,朝校场中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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