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风城最近的村庄内,老胡在自家农田忙碌着。
老胡是名富商,从事煤矿生意。
煤矿业虽说是暴利,但风险也巨大,之后的一场事故让他赔了个底朝天。
好在老胡也是个坦荡之人,经得起大起大落,现如今靠着一亩三分地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他吹着口哨,扛着锄头,拎着瓜果回了住处。解决完午饭之后,躺在藤榻上歇息,避开中午毒辣的阳光,准备下午再去干农活。
刚躺下不久,门口嚷嚷着:“老胡你这瘪三!敢去我家田里偷瓜?”
老胡定睛一看,是那高家父子。他纳闷道:“什么你家田里的瓜?帽子可别乱扣啊,我什么时候偷你家瓜了?”
“废什么话,儿子,动手!”高家父子抡起锄头就往老胡头上砸去。顷刻间老胡血流如注。三人扭打着,就在老胡处境极其危险之际,邻居一家赶忙冲了过来,救下了老胡,急忙将他送到村口的赤脚郎中家。
赤脚郎中捏了把汗:“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居然下如此狠手!要是晚来些许,性命就堪忧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老胡恢复得还算不错。但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结。他雇了几个村里游手好闲的人前去高家讨要说法。刚踏进高家大门,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家里除了破罐烂瓦,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
老胡纳闷了:自己与高家无冤无仇的,为何会下如此死手!高家人跑没影了,这又是为何呢?想当初自己的煤矿事业如日中天,不少的富商纷纷要来入伙,其中更有村长家的长子。村长家的长子可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能是时运不济,矿洞坍塌,死了不少人,自己为此赔了个底朝天。更倒霉的是少有交集的高家欲致其于死地。老胡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对劲,盘来算去,总觉得矿洞坍塌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定有人想加害自己!垄断了整个镇柴米油的王掌柜吗?不太可能,小小的煤矿他不至于这般红眼;药铺的陈掌柜?更不可能了,陈掌柜儒雅,是典型的君子,不屑于做这种事;当铺的丁掌柜?更不可能了,丁掌柜惜财,平日里一毛不拔抠嗖嗖的,雁过拔毛、蚊子肚里扣脂油的主,哪舍得投资啊;村长家的长子吗?山高皇帝远,村长也就成了本地权力最大的人。他儿子平日做的那些投机生意,全靠他爹的人脉及权力。但村长儿子口碑还算不错,不至于对自己下如此死手吧!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得找高家父子问个清楚!
他花了不少物力,总算打听到了高家父子现今的居住地。准备了一番后,欲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拜访高家父子。
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高家屋内呼噜声震天。老胡猫手猫脚地挑开门栓,推开了高家的门,一把抓起熟睡中的高家儿子,短刀架在其脖颈之上:“说,是谁教唆你们杀我的?”
高家儿子满脸错愕,高家父亲也从熟睡中惊醒。他惊恐道:“别别别,老胡你息怒,我们父子俩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冤有头债有主,我愿意和盘托出,还请你放过我儿子。”
“那你告诉我,你嘴里的债主姓甚名谁!我心里基本有个大概,要是你敢诓骗我,你儿子脑袋立刻搬家!”说罢,老胡持刀的手愈发用力,血珠从脖颈渗出,顺着短刃滴落。
高家儿子害怕极了,不停地颤抖着。高家父亲声泪俱下,言辞恳切道:“是村长家长子!”
老胡气得怒目圆睁:“啊?”
高家父亲扑通一声跪下了:“我们父子俩着实被逼无奈!村长为一村之长,加之他儿子道上混的,十里八村基本他家说了算,没人敢不给他们面子。我们高家是逃难来到你们村的,势小力微,哪敢得罪这路神仙。村长儿子找到我,他唆使我们父子俩给你下绊。矿洞的事故也好,至你于死地也罢,都是他威逼的,我们父子俩只是傀儡罢了。”
“矿洞?你说什么?”老胡怒了。
“我们父子俩真的是迫不得已!倘若不按他的意思做,他有的是办法整我们父子俩!”高家父亲急切道。
老胡激动不已,拿着短刀指着高家父亲道:“我与你父子俩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俩却害得我落得这般下场,你俩今晚都该死!”说完欲一刀刺死身下的高家儿子。
情急间,高家儿子开口说话了。
他颤颤巍巍道:“老胡你先别急,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都是受害者,你杀了我俩父子,背负两条人命,官府定会捉拿你正法!与其牢底坐穿或者秋后身首异处,为何不合作一把,一起扳倒村长一家!”
老胡听得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觉得高家儿子说的在理,于是问道:“你有计划?不妨说说看!”
高家儿子说:“那次之后,我们被村长儿子赶出了村子,流离失所数日后,不得已在此落脚。我俩对你早已没了威胁。你图一时之快杀了我们父子俩,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的,村长儿子知道我们父子俩被人杀了会有何反应?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你干的。当他知道谋杀你的事情败露后,肯定想尽办法找你麻烦!你今晚把我们杀了,打草惊蛇不说,你还得背上两条人命,官府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的你如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老胡瞬间开窍,却还是嘴硬道:“不要扯开话题,给我讲重点!”
高家儿子道:“矿洞内炸药残骸是十分有力的物证,你赶紧着手去收集!到时候我父子俩愿做人证,在县衙一举扳倒村长儿子,为十里八村除去这地头蛇!”
高家父亲连连点头,信誓旦旦道:“对,我俩愿做人证!”
老胡狐疑道:“你俩先前还想置我于死地,感觉你俩不是很靠谱……”
“你就别怀疑了,扳倒村长家,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洗清罪责不说,也让我家不再受欺!我们父子俩一直担心着,指不定哪天会被村长家灭口,毕竟我父子俩是他家的一大污点!”高家儿子说。
在高家父子的劝说下,老胡放弃了杀死高家父子的念头,想以此扳倒村长儿子。
在老胡离开不久,高家父子行色匆匆地出了门。
老胡雇人挖开了坍塌的矿洞,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角落发现了炸药的残骸。之后将村长长子告上了衙门。
“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为何擂鼓?”公堂之上,一位两鬓斑白的官员严眉肃目。
“小人胡某,状告村长父子,毁我矿洞,断我生计,且买凶欲致我于死地!”
“你所说的件件都是死罪,公堂之上可无戏言!”
“草民所说皆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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