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时,陆骁只感觉脑袋疼痛难耐,极力睁开眼睛却只感觉眼前灰蒙蒙的有一层阴翳。
土墙,残破的瓦房顶,露出的大洞显出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老陆怕是醒不过来了,伤的那样......”
屋外好像有人在说话,陆骁却只感觉全身僵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这么一声,接下来就陷入静默,是在做梦罢。
感觉不到身体哪里有疼痛,后脑勺只感觉像似有人给用力掰开,疼的厉害,像是被人用锤子锤了脑袋一样。
“杨奔,俺看你也别费劲了,这老陆这一下想是醒过来估摸着怕是悬得很。生死有命,老陆想必是有此劫......娘的,辽国那些杂碎,可是真狠呐...倒是可惜那宁家娘子了,应在家里等着老陆回去娶她罢......”
那粗狂声音又响了起来,接着就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甚至能感觉那个门也是残破不堪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扰人心烦。
片刻没有声音,接着又冒出来,声音都带着悲怆,
“最后辽人那一下要不是骁哥儿替我挨了,只怕是现在倒在这的就是我了......我打小就没有娘,吴婶把我当亲儿子看,骁哥儿更是和我情同手足,眼下他替我受了这个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要把他带回去!”
陆骁现在终于感觉脖子似乎活络了过来,缓缓的动了动,偏头看了过去。
一个半边身子都染着血的年轻汉子和一个看起来很高很壮的大汉背对着站在门口,屋子那边还生有一堆火,盛着水的头盔放在上面。
记忆之初,好像自己是在飞机上?
而那架飞机最后好像又不知道飞到了哪个鬼地方的上空,先是遇见了强气流,接着又是电闪雷鸣,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在窗外闪烁不停,然后就是整架飞机剧烈抖动,氧气面罩都让带上了……
最后的记忆好像就是看着整架飞机笔直的冲向海面
这是一起遇难的乘客?怎么穿着这么厚实的古式盔甲?这破烂的屋子是什么地方?这在拍戏?
意识有点模糊,只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只感到现实与记忆混成一团,像是空间扭曲过后的碎片一般理不清。
只想睡觉......
大汉挠了挠后脑勺,翁声道:“依俺看,白沟河这一战被打散的不止俺们这些人,那个鸟宣帅,没鸟儿的东西,只怕是刚开始就跑了,不然俺们禁军何至于被打成这样。这一退,俺们只顾着一口气跑,现在都还不知道跑到了什么鸟地方。”
年轻男人忧色好似更甚,开口道:“魏大哥,你还是出去想办法去探查一番,看看这地究竟是哪,宣帅这一撤估计得一口气撤到雄州城去......我们也好找准方向靠过去,万一碰着辽狗,现在这时节我们这些人怕是挡不住一个回合的冲锋。”
说罢,转头看了看躺在草堆上的年轻男子,眼睛依旧是闭上的......
魏姓汉子听了之后挠了挠自己的满脸络腮胡,也不多言,推门离开。
那络腮胡大汉走了好一会,被唤作杨奔的男子还紧皱着眉头愣愣的看着火堆,像是在想着事情,又好像只是愣愣的出神。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或许是两个时辰,杨奔已经不知道了。
络腮胡大汉还没有回来,躺在草堆上的男子也依然没有醒过来。
杨奔坐在地上,愣愣的表情像是带着茫然以及不可捉摸的一丝绝望。
“水......给我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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