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之内。
战事形势日趋严峻,令身为主将的刘循是愁眉不展,也让他坐卧不宁。凭心而论,他从未想过富裕、兵多将广又有险要地势的西川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想当初刘安初次派人来到西川要求交好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刘璋连正眼看那使者一眼都没看,就让他又回去了长安,也引的周围人对使者连连戏弄,刘安对此却什么表示也没有,依旧数次派人来到成都示意交好,可是,随着刘安的逐步壮大,两家也是渐渐走向了对立,现在终于将战火烧到了西川,并且让西川连阻挡的力量都欠缺,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若是当初刘安进兵汉中的时候就出兵直接占据汉中,刘安就很难发展起来,哪里会有现在的险恶形势呢?想这些虽然什么用也没有,可是刘循还是忍不住地要去想。
探马报来刘安亲自率军来到了绵竹,刘循看看自己手下的将士,不由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对付这已经名动天下的人物——陆逊在江东是很出名的,不过,不是因为他取得胜绩,而是因为他连战连败、逃得快而出名,谁也没想到得是,到了这西川,自己并手下将士连连败在他的手里,用纵横西川来形容陆逊已经不够了,更何况刘安的名气远远要大于陆逊呢?
再看看自己的属下将士们,刘循发现他们的数量是越来越少了——当初要求对刘安作战的张任和黄权都投降了雍州,随着战事的进行,张翼等人也先后投降了,刘巴等人没投降却死在了疆场之上。对于张任等投降的将士,刘循并没有开始时候产生的极端鄙夷,也没有了气愤,奇异的是,现在每想到他们,刘循甚至多得是心平气和。对于刘巴等将士,刘循心底只是觉得十分的悲痛,为他们报仇的**头却是从来没想起过。
天色不是十分的好,使得厅堂之内似乎有一点雾气,就是看对面的人,刘循发现他们也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将军不必过于悲观,形势还不是十分险恶,还有挽回的余地。”邓芝站了出来,劝刘循道。邓芝比较年轻,从军的日子也是非常的短,但是已经经过了一场厮杀,现在又在同刘循共同防守绵竹,对战争也是非常的熟悉了。说起来,邓芝能够走到这副将的位子上也是很偶然,前不久,刘循率军通过邓芝的治地,邓芝也就跟随上了大军,途中劝住了刘循救援已经有可能溃败的刘巴军马并让迅速撤退,也正好从陆逊已经布下的口袋边上救了刘循及众西川将士,这让刘循对邓芝不由不另眼相看,随后禀报了刘璋,于是升邓芝为副将。
“绵竹是防卫成都的咽喉要地,也是拱卫成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绵竹在手,成都虽然小有威胁,却没有大患。”邓芝道,“将军不必担忧刘安的南路兵马。司马懿虽然已经突破了巴郡严颜的防守,可并不是现在西川的心腹之患。司马懿是刘安的一路兵马,补给仍然要从汉中运出,川中道路险要,转运比较艰难。虽然他取了大路,但补给线太长,根本无法随时补给,只要将军守住了绵竹,成都虽然有可能受到司马懿的骚扰,但孤军深入之将,绝不敢长久停留,只消几天,自然就要离去,所以将军不必为司马懿这一路敌人担心。绵竹是敌人最要攻取的地方。刘安若取下绵竹,他就可以和司马懿联系起来,成都真的就比较危险了。但是这绵竹乃是成都门户,城高河阔,坚不可破,刘安虽然有十万大军却也只能是束手无策,我军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将军又有何疑虑?”说到这里,邓芝停了一下,接着道,“只要我军坚守不出,等得日子久了,雍州兵马定然露出疲惫之态,就会出现让我们一击成功的机会。”
邓芝本是文职官员,同众将相比,身体也不是很强壮,前次与陆逊交战,众人虽然从口袋边上逃了回来,垫后的邓芝却中了流矢,差点死于非命,再加上这对峙的两个月时时都让邓芝担忧不已,使身体更见羸弱,面色早已失去了原来的红润,甚至还有了几分无血的苍白。这让刘循很是担忧——黄权和张任等都是川中一等一的人才,就是算做西川的顶梁支柱也不为过,却先后败在了刘安的手下,现在又刚刚看到一个颇有才能、有可能超过黄权和张任的邓芝,身体却是如此,不容刘循不担忧。刘循每想到这险恶的形势便想冲出去和对面的雍州兵马赌气一战,看看到底谁能够取胜,无论胜败都再也不为这川中的形势担心,可是,摆在面前的是,根本不用去决战,瞎子都可以看见结果将是雍州兵马胜利,让他不由不放弃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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