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谷小扇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回头我同阿绪说说。”
“不必了。”屋角软榻上传来清冷之声,“祁境伤势已成定局,请恕言某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林伊人黯然看向祁境,言绪语气如此决绝,所谓伤势已成定局,便是指祁境将永远像今日一般,毫无生气躺在床榻之上吗?
“阿绪,”谷小扇见言绪睁开星眸,立刻上前道,“你感觉怎样?是不是很不舒服?”
“还好。”言绪瞥了一眼谷小扇的新衣裙,“头发干了,就绾起来。”
谷小扇从怀里摸出一把木梳,嗫嚅道,“那……你帮我绾……”谷小扇的声音很小,不过短短几个字,说得却越来越低,但林伊人和言绪都听得一清二楚。
言绪下榻起身,淡淡扫了林伊人一眼,对谷小扇道,“王爷在此,怎可如此无礼?”
谷小扇嘟着嘴,神情落寞,将木梳揣入怀中。
林伊人静静站在一旁,眼帘微垂。在言绪与谷小扇之间,有一个独特的完全属于他二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人都是外来者,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但是,林伊人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请言公子再斟酌一下小住东篱草堂之事。”林伊人道。
言绪冷然朝舱门走去,“王爷当知,悬壶济世来不得半点勉强。”
林伊人不疾不徐道,“医者仁心,言公子怎能坐视祁境陷入绝境?更何况,言公子即便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能,在九玄洞外恐怕也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言绪瞳孔骤缩,脚步一滞……林伊人此言既可理解为要挟之说,亦可理解为互助之意。九玄洞因埋骨桓帝林呈岘,是谆国梓陵之外的又一处皇陵重地,一向都有重兵把守,作为谆国翯王,林伊人不仅洞悉九玄洞周围排兵布阵、暗门机关,还能够冠冕堂皇轻而易举靠近九玄洞。而言绪,稍有疏忽大意,便有可能打草惊蛇,引来护陵侍卫,满盘皆输。
言绪不能冒险,因为只要他犯一次错,对谷小扇来说,便有可能再无生机。只是,林伊人让言绪入住东篱草堂的目的,显然不仅为了让他救治祁境,而且还要画地为牢,拖延他针对喆王|林居曜的暗袭计划,以便早做筹谋,相机行事。
言绪与林伊人已有数次博弈,无一不是火列星屯,难分胜负。言绪从不因林伊人位高权重而有丝毫退让,林伊人亦不因言绪别有居心而出任何险招。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却皆知对方天纵奇才,巧捷万端,绝非容易对付之人,故而一直如同拉锯两端的力量,既相互牵制,又小心翼翼,不让锯齿锵然断裂。
此次,林伊人虽明知言绪绝不会俯首帖耳,任人摆布,但的确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因为言绪还未拿到林伊人手中的乌玠令,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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