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仙儿距离方舟号越来越远,他留下的隐身幻境也开始逐渐失效,在甲板上的游客能看到自己之前,基于某种默契,四个妖怪全都变回了正常人类形态。
卜一和燧鸟押着老白和胖头蛇走出监控死角,返回了船舱。
海边。
意志消沉心思烦乱的亚当,正在散步。
在这片游客稀少的‘野海滩’,亚当细细地品味着心中的苦涩,独在异乡为异客,这种日子不好过啊…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额~~~家,海边的风啊~夹着…”
边走边用蹩脚普通话唱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不知不觉间,亚当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声音吸引了附近本就为数不多的游客的目光。
当大家发现唱这小调的是个外国人时,一时间都挪不开眼睛了,全都乐呵呵的看着亚当。
此刻只有亚当在看着大海,也就只有他看到了那具趴浮在海面上的黄发“浮尸”。
看到这人的发色,亚当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
同样身为外国人,他乡遇故知是多难得多珍贵的缘份啊!老乡见老乡,怎能不相帮?
“快救命啊!别看我了!往那儿看!那儿也有个老外!那个老外比我要紧啊!”
半小时后,急救人员看着躺在沙滩上猛烈咳嗽的黄仙儿,冲周围人说:“行了,人救回来了,谁把费用结一下?”
围观人群瞬间散去,独留下还在发愣的亚当,一个白大褂问道:“先生?先生?”
亚当回过神,指着黄仙儿说:“这…尼玛是个混血儿吗?咋长得不像我们这些传统老外啊,好奇怪啊,好费解啊。”
急救人员摇摇头说:“户口的事儿不归我们管,这么说是您打的急救电话吧?唉,真倒霉,既然您是外宾,那我们这次就破天荒不收费了,再见!”
眼角余光看到急救车缓缓开远,亚当这才一擦额头冷汗小声道:“呼,还好糊弄过去了,这年头还真是干啥都得花钱啊?哎,这位黄发少年,您啥情况啊?”
终于缓过来的黄仙儿双眼通红,大口喘着粗气,没理亚当。
“嗨,哥们?哥们?你清醒了吗?我也是老外,我叫亚当,刚才给你叫救护车是我花的钱…哎!你别走啊!”
“滚!”
黄仙儿有气无力却语气坚定的骂了一声,自顾自跌跌撞撞朝和大海相反的方向走去。
亚当刚想继续忽悠黄仙儿,视线一转,他忽然看到了一个难得有些熟悉的身影。
看到这身影,亚当瞬间对黄仙儿失去了兴趣,他对着远方边跑边喊道:“千哥!千哥!咋这么巧啊!”
正在散步沉思的徐一千忽然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喊叫,顺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会打快板的傻老外正在一脸兴奋的冲自己招手。
亚当不远处,有个衣衫褴褛的黄发侧影正在渐行渐远,身形很有几分没落,徐一千看在眼里,觉得这人有点眼生,又有点眼熟。
跑到近前的亚当激动的把徐一千抱在怀里,亲热的仿佛两个失散多年的亲邻居似的。徐一千用力挣开亚当的熊抱,揉揉差点被对方勒骨折的肋骨说:“大哥,多大仇啊这是?想打架找卜一去啊,那块头跟你才叫门当户对呢。”
亚当讪笑两声道:“嘿嘿,看到你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那啥,正好到饭点儿了,咱一起吃个饭吧?都是熟人我就不跟你见外了哈。”
徐一千咋咋嘴问道:“不是给你一万块钱了吗?这啥意思?花完了?你干啥了?咋花的?自己有多少钱心里没点数是吧?”
亚当揽过徐一千的肩膀,边走边说:“哪儿能那么快就花光?我花钱省着呢,勤俭节约不是咱们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是我们,不是咱们。”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
“少来这套,领土问题没有商量余地。”
“行行行,都算你们的行了吧?只要你管饭就成…”
两个人插科打诨聊着天奔赴饭店的同时,方舟号上,卜一已经开始了对胖头蛇二人的“审讯”。
只是此刻这二人很有点视死如归的劲头,任凭卜一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者威逼利诱连哄带吓唬,这俩人对于自己身体如何成为现在这样,都是什么也不说。逼急了就是一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他的问也白问,因为他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卜一当然不会被他俩的‘瞎话’给唬住,但他也确实没什么其他办法,身在别人家的船上,要是像对自己家那个杀手那样刑讯逼供的话,他还真担心会给自己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花小烛又不停地以各种名义突然出现,一会儿问他赢的筹码是要兑换成现金还是银行卡,一会儿问他想兑换成哪种货币,一会儿问他饿不饿,一会儿问他爱吃什么口味的糕点,自己最近正在学烘培,自我感觉技术还不错。
凡此种种,让卜一的思路一再被打断,要不是燧鸟莫名其妙的主动替花小烛做了数次保证,卜一真有些怀疑这傻姑娘会不会是胖头蛇的同伙了。
一时间,卜一对胖头蛇的‘审讯’陷入了僵局。
是夜。
一户廉租房里,终于找到辉子的黄仙儿,正在就着馒头大口吃着荤素搭配的剩菜,忙活了两天一夜都没吃饭的他是真饿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