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说的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盛有水的茶碗,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口。
邓艾挠了挠头,似是还有疑惑:“理解……解是……是理解了,那……那具体……体实施的……的办法呢?”
杨澜用手一指地图:“正如士载所言,屯田之事事在必行。但眼下我们人手不足,急需几百位壮劳力,来帮助我们开垦土地。所以我让你二人广发告示,召集人手。”
“再者,城中百姓还需大量粮食果腹,现种现吃肯定是来不及了,买粮才是唯一解决的办法。可为什么我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去寻找粮商,而不是就近购买,你们有没有想过。”
两人不明所以也就算了,更主要是觉得不能替主公分忧而感到内疚。荀彧略微把头一低:“说来惭愧,属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二,还请主公明示。”
杨澜把手一摆:“这没什么,把商人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竞争。如果去各家问价,定不会以最低的价格买来粮食。只会以标准市价卖给你,根本不可能打破粮商之间定的最低价。”
“但是各处商人皆会于一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因为有同行在,又是一笔不小的买卖,谁也不愿意让落入他手。这样,就形成了竞争之势。”
“我会在当天先报一个普通市价,以竞拍的形式来决定,最后与谁做成这笔买卖。”
竞拍这个词对于荀彧和邓艾,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杨澜看他二人似懂非懂,耐心的解释道:“举个例子,每斛小麦是220铜的市价。以220铜为起拍价,每个人都能叫价。张三说能以210铜每斛卖给我们,李四紧接着又说200铜就能卖给我们,不一会王五说每斛只要180铜。”
“显而易见,王五的出价最低,我们就买王五的粮。这就是竞拍,让商人自己之间互相竞争,我们做收渔翁之利。”
荀彧听完顿时说道:“妙哉,妙哉,好一招离间计!这样就可以打破商户之间的平衡关系,无法用市价来限制我们了。”
杨澜心说我这可不是什么离间计,各个商户可都是公平竞争,只不过以你们的想法,怕是不能有此一招。
邓艾发现说到此处,主公眼中闪烁着锐利光芒,似是志不在此。就又问:“买上粮,我等又该如何行事?”
杨澜等的就是邓艾这句话,郑重其事说:“接下来才是重点,因为我们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能便宜的买到粮食。而是借此机会,和商人打通交情卖粮。”
“缺粮的情况最多维持在今年,赶着明年有收成了,吃都吃不完,只会拿去卖,绝不会再买了。”
“我粗略算了一笔账,如果我们能够召集三百人,并且引水入田的方式也可行,那么就能开垦五千亩良田。平均一人十五到二十亩地,再加上有牛和耕具辅助,应该是不成问题。”
“谷物的成熟期大约有九个月,也就是说,我们要白白养活城中的难民九个月。再加上雇佣的壮劳力,算下来将近千人。一天保守估计也要吃掉十斛,甚至更多的粮食,九个月就要吃2700斛左右。”
“你们能想象到2700斛(120斤一斛)是多少吗?我们至少要在谷物成熟之前,有这么多粮食供大家吃,才可以保证那五千亩地的收成。”
想想都觉得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以杨澜一人之力养活上千口人,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况且要是地种好了,.kanshuo 老天爷不作美,赶上大旱闹灾。那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没地方哭去。
但是事情就是如此,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不过,杨澜转头又安慰起荀彧邓艾:“好在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来搏上一搏,机会来了也要能抓住才行。一旦熬过这段时间,我们的春天就来了。4500亩地的收成想想都诱人阿!”
在座的三人随着话语,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麦田正等着收割。又想到百姓们手里捧着成堆的麦子,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还都只是幻想而已。
荀彧不知不觉两行清泪已经流下:“这正是我等之福,更是百姓之福啊!文诺先替上艾县的百姓谢谢主公了!”
看到荀彧如此激动,一直以来敬文诺为兄长的邓艾,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不过一向不善于表达的他,却是暗下决心:誓要替主公和兄弟解忧,发挥自己所长,让屯田之事可行。
似乎是受到他二人的感染,杨澜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生当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也为能结识荀文诺、邓士载这样的忠义之士,而感到欣慰。
想想前方的路还长,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多亏了有这两人在一旁出谋划策,才能让杨澜有了更多可以思考的空间。
不知不觉已是聊了一夜,众人却无半点困意。最后荀彧还是让杨澜先去床上休息,万事交由他们处理就好。
杨澜也是真的困了,自从上班以来,就再也没有整晚不睡觉。也顾不得许多,上床倒头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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