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浅明和尚就像很早以前乡下挑担的卖货郎,把四处搜罗来的所见所闻都装在两个大箩筐里面,候唯仁就像一个村里的大姑娘,在里面挑拣村里没有的新鲜玩意。
浅明说的很多事情别说候唯仁,就连房绮姗都没听说过。
比如一些地方发现了富含灵炁的石矿,有人发现了凭空出现的陌生建筑,近年来已经形成规模的兽群。
奇珍异果,灵禽异兽,这些东西异变之前地球上根本就没有记载,听得几个人是一愣一愣的。
不得不说和尚和虎精的脚力是比那两头已经变成食物的蠢牛要快的多,本来预计还有六七天的路程,三天就到了,那头虎精出现在北镇城门口的时候还引起了一场骚乱,浅明也打算在城中待上一段时间在继续他的游历。
房儿姐的新酒馆就开在了北镇城最繁华的地方,这个地方之前的主人在拿到一大笔转让费之后,也只能给房儿姐腾地方了。
新牌子摆在门口的那一刻,铺子就算开业了,牌子上的字是候唯仁写的,当然是房绮姗生拉硬拽的。
新酒馆的名字叫“杯莫亭”,取了个谐音字。又从《将进酒》中摘了两句,“古来贤圣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
新店开业那天,城中所有佣兵团的中层以上的干部,包括付清雨和房绮鸣,以及浅明和管儿爷,全部到场,是给房儿姐撑足了场面,在众熟人的起哄下,房绮姗当场宣布,她是老板娘,老板是候唯仁,整个酒馆内又是嘈杂一片,候唯仁在混乱中被一个人搂过脖子,转头一看,是孟海波。
“候团长,这软饭香不香?”
“不光是香,还有人硬喂,你说气不气人?”候唯仁贱兮兮看着孟海波。
孟海波可不想接这么贱的茬,转移话题道:“啥时候再出去一趟,我有一种感觉,抱着你这条大腿我就能发家致富。”
候唯仁正了正神色道:“我打算辞掉副团长的职位了,我也有一种感觉。”
孟海波问道:“什么感觉?”
候唯仁就等着他问,赶紧说道:“抱着房绮姗的大腿,根不需要我自己去发家致富。”
孟海波从来都觉得候唯仁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绝顶高手,做人有气节,杀人不含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
候唯仁不想做团长是真的,不是真想吃这口软饭,自从他跟浅明和尚打过一场之后,心态已经开始转变,之前并不是自己太强,只是遇到的对手属实不足以对他产生致命的威胁。
于是他决定就在房儿姐这帮忙,闲出来的时间就找浅明探讨一下武学的真谛。
管儿爷的开张仪式就简明扼要的多,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管儿爷的兵器铺子算是开张了。
当候唯仁第一天住进房儿姐的酒馆的时候,陌陌完全就是一副“大势所趋”的表情。候唯仁可没不要命到直接爬进房姐的卧室,只是随便找了个房间住下,这还引来房绮姗的一顿埋怨。
“来都来了装什么大掰蒜,哎!你这人怎么睡觉还锁门啊!”
这几天候唯仁在店里迎来送往,所有的客人已经把房绮姗和候唯仁当成了两口子,甚至有些客人还知道这个店的老板娘是新城主的小姑子,候唯仁就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加上候唯仁接人待物都是笑脸相迎,城中的客人对他也都没那么多隔阂,只有经常来酒馆照顾生意的孟海波他们才知道,这个一脸和善的家伙有多猛。
酒馆白天的生意不忙,候唯仁就拉着浅明和尚练拳。几天的切磋打斗,二人可以说即是对手也是朋友了,即使双方藏着一些不能说的事,能说的倒是更多。
这一天,二人坐在北镇城的城头之上,面朝城外,有些阴天,城墙外几百米之内视野开阔,远处的森林里参差不齐的耸立着破败的楼房,隔三差五就会传来楼房垮塌的声音。
“如果没有十年前那场变故,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候唯仁说着话,喝着酒。
浅明说:“哪来那么多如果,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还是个和尚。”
“你说你们这些出家的,图个啥?”
“图个有事做,其实自打记事起我就已经在一座小寺庙里,没有香客,只有师父和我还有一尊佛像。头二十年我只会拜佛,从来没想过我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师父也只是师父,我还是我。直到十年前的那场异变,那座小庙就跟这里差不多的光景,房梁倒塌砸伤了师父,就在师父圆寂之前,我才知道,师父其实是我的父亲,而我就不是我了。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有了现在的浅明和尚。”
候唯仁猜测所谓的一些事情大概和自己身上发生的差不多,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一个父亲竟然带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出家。
候唯仁觉得比他那个已经不知道死在哪的爹还要不靠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