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唯仁将白天在海边的那一丝明悟讲给了自己的先生听。
颜先生早就洞悉到了侯唯仁那是的心境变化,史无前例的表扬了一次,说:“短短几个月就有了些感悟,实在难得。”
侯唯仁头一次得到颜先生夸奖,脸上写满了“嘚瑟”二字。
见候唯仁有些得意忘形,一戒尺就拍在候唯仁背上,她总是这样,侯唯仁从来没见过她笑过,候唯仁都不知道是喜欢她这种不苟言笑的表情还是希望她能笑一笑。
候唯仁见她板着个脸,狗腿子似的勾着个腰,打着哈哈儿的说到:“道理自然是好的,但是没先生打的好,要是没先生的戒尺,我这猴尾巴早翘上天了。”
颜先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也不理候唯仁,见先生不理他,拿起书卷,摇头晃脑的道: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先生…。
这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颜先生头没回的说到:“绵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鸟都知道当下应该住在什么地方,而你怎么就不知道把心思用到该用的地方。”
候唯仁有些虚了,看来先生有些生气了,候唯仁用书卷挡住了自己的头,开始死记硬背,心里想着:先生怎的就不知道自己倾国倾城,罪不再小生,小生无罪啊。
霜降枝头,黑猫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成功的被候唯仁擒获,重回了自由。
时隔半年,大和尚终于在候唯仁面前拉开了拳架子,这改天换地后的头场雪中,一个和尚和一个只穿着短裤光着脚丫的少年,一前一后,打拳上山。
又是两个月,浑身蒸腾着热气的少年,仿佛都要把周围的积雪融化,裸露在外的皮肤透着红色,双拳紧握,眼睛炯炯有神,唯独那已经半年没有修剪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日薄西山,打拳少年下山回家。
眼见着就快过年了,虽然没有了烟花爆竹,没有春联儿福字,显得不是那么喜庆,也没个过年的氛围,但是全村也在年三十当天杀了两头猪,用光了仅剩的面粉,在大年夜的晚上,包了一顿饺子。
虽然没有了电视,但是有老人的故事,一群孩子围着一个老人听着那些神鬼志异,胆子小的孩子藏在棉被里露出一个脑袋,满脸紧张的听着故事,胆子大的就贴着老人,帮着老人点上一袋旱烟。
候唯仁坐在边上听着那些离着他们已经并不算遥远的故事,坐在一边睡着了,梦里,候唯仁给先生拜了年,先生还礼,说:“新年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个福字求个好彩头吧。”
说罢,抬手在虚空游走,随着指尖的游走一个金色福字,浮在空中,大袖一挥,这福字就没入候唯仁得身体中。先生对侯唯仁解释道:“这福字能避凶破煞,挡一些鬼祟邪魅,与它心生感应,自然就能调动出来。”候唯仁闭上眼睛,果真有一个金色光点出现在脑海中。
候唯仁学着古人作揖行礼,谢过先生,过节归过节,这课程从来没有耽误,这几天依然白天打拳上山,晚上梦里读书。
这天晚上侯唯仁下山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个人。个子矮矮的,穿着一身缝补过却洗的干净的衣服,扎着两根冲天辫,白嫩的小脸蛋冻的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灵气儿,嘴角上扬,脸上有着两个小酒窝。这不是村里的王二叔家里的二丫头吗?侯唯仁认出了家中的小女孩。
这丫头叫王一,说来这名字起得也是有意思,她有个大姐叫做王红娇,说是查了很多古诗词,最后定下来的名字,等到生老二的时候本想生一个小子,却没成想又是个姑娘,这把王二叔闹心了好一阵子,就随便取了个王一,简单好记,说将来考试都比别人时间充裕。
王一比候唯仁小两岁,都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算得上青梅竹马,她见候唯仁回来,朝他招了招手,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喊着“候哥”。
这半年基本就在山上疯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候唯仁问她:“你咋有空过来玩了。”
她笑嘻嘻的道:“你猜。”这上哪猜得到,候唯仁上下打量着她,半年多不见怎么感觉她比以前还矮了,其实并不是王一变矮了,而是侯唯仁这半年长高了。半年前这小丫头只比侯唯仁矮半个头,可现在才到侯唯仁的肩膀。
她见候唯仁不猜挺郁闷的说:“我被刘婶婶收做出马弟子啦。哎,候哥,你咋就穿个大裤衩啊。”
候唯仁敷衍道:“在山上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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