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后的王伏飞,不但忙碌,脾气也变得急躁,尔贺不得不十二分地小心应对。
晚上他精疲力竭回到家,正想直奔塌席倒头睡去,粱婆却拦住他,问道:“那混小子在发什么癔症?”
尔贺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答道:“他师傅一家在南诏没了,心情糟糕的很。”
粱婆嘟哝道:“他师傅没了,又不关别人的事。干嘛非弄得所有人都不高兴?”
尔贺想了想,道:“明天我抽空劝劝他。都到这份上了,冬小姐应该不会怪罪我们多事。”
粱婆道:“叮咛那小子,别再在冬小姐面前提那个乡下丫头。”
粱婆刚一离开,他便躺倒在塌席上,几乎立即入睡。
次日,尔贺随王伏飞早早来到衙门。王伏飞伏案处理公务,他与几名亲兵站在一旁待命。
卯时过后不久,陈校尉匆匆赶来,一言不发,呈上一份案卷。
王伏飞接过,看了第一页便皱起眉头,他又迅速翻看了随后几页,马上怒不可遏。
“混账!懦夫!孬种!平时一个个像是能攫戾执猛,到了节骨眼上却齐齐称病!统统不予核准。”
众人均不敢出声,尔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王伏飞将案卷撕碎掷于地上,怒道:“传本将军令:谁若再称病,让他自己来见本将军。”
陈校尉道:“卑职遵命。”同时示意尔贺捡起地上的碎片。
王伏飞又问道:“提前赴边人员都齐了吗?”
陈校尉道:“还差一人,瞧这架势,怕是没人再会报名。”
王伏飞叹道:“算了,等不及了。让他们做好准备,我明日去陕郡,回来后立即出发。”
陈校尉道:“将军,是不是要提前给他们分派好差事,免得到那边后被随意差遣。”
王伏飞点头道:“贤弟提醒的是。一会把名单给我,我来拟定。”
这一天尔贺在王伏飞身边寸步都不敢离,小心翼翼地忙前忙后,直到亥时才回到家,已是憔悴不堪。
他刚进入梦乡,忽觉耳朵生痛,大叫一声坐起来。
睁开眼才发现是粱婆在揪自己耳朵,不由埋怨道:“阿婆,你轻点不行吗?快吓死俺了。”
粱婆骂道:“小崽子!昨晚答应的事办了没有?”
尔贺定过神,想起所指何事,惊道:“哎呀,真给忘了。不能怪俺,今天俺是忙了一整天。”
粱婆长叹一声,道:“看来他俩这次真的要缘尽了。”
尔贺道:“阿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明天王将军动身后,俺再去找万哥哥不迟。”
粱婆骂道:“你懂个屁!以往冬小姐高不高兴一看便知,今天竟然一脸镇静,让人感到害怕。”
尔贺愣了半天,道:“这会太晚了,明天俺一定去找他问个清清楚楚。”
再次躺下后,他忽然想起:好像今天还是万哥哥的生日,怎么会发生这种变故?
次日一早,王伏飞到衙门简单批阅了几篇公文,问:“王促来了吗?”
尔贺答道:“王队副已在门外等候。”
王伏飞点头,道:“好,更衣,准备出发。”
他刚穿戴整齐,萧主簿来到,见状道:“将军稍候,待卑职去把他们都叫来,一齐送行。”
王伏飞摆手道:“军情紧急,此刻不必在意繁文缛节了。”
萧主簿道:“将军勤勉,令卑职惭愧。不过瞧天色,怕是半路会有暴雨倾盆,不如让别人代劳。”
王伏飞苦笑道:“此次非比寻常,在裴观察使面前必须据理力争,不可轻易退让,别人我都不放心。”
萧主簿面有惭色,又道:“如此请将军多带人手,以状声威。”
王伏飞道:“眼下事务繁多,正需要人手,王某带一人随行即可。贤弟不必多言,告辞!”
等王伏飞与王促离开后,尔贺赶紧忙完自己的差事,然后去找万青。
接连几处都没寻着,后来有人告诉他万伙长好像往亲兵宿房去了,他忙向那边奔去。
行至墙拐角,忽听见墙内万青大声道:“我平时哪点亏待过你们?为何现在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一个声音道:“万伙长莫怪,这些天个个精疲力竭,今天又是两班岗,若再加上你的,实在吃不消。”
另几个声音附和道:“是啊是啊,非是我等不肯,真的太累了,请万伙长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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