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醒来,阁老敲了敲混沌一片的脑袋,仔细回想。茫茫的紫金色波浪中残存着一丝血色,这血色近在眼前,云里雾里,交织不清。阁老那一缕神念尝试靠近那金色波浪,极为融洽的,那一缕神念就贴近了紫金色波浪,往东奔去,但一丝血色亦步亦趋,如狗皮膏药般附之不去。
小凶之兆,却与我天机阁有缘啊,阁老沉思不语。
空了几天的肚子饥肠辘辘,“咕咕咕”提起意见,阁老赶忙提起心神,走进房屋坐上张二给他备上的一席好酒好菜。心想,这没出息的东西还算有点眼力介,又感叹算命师这活不是人干的,自己一大把年纪,还得挺过这般折腾!
美滋滋地拿起酒杯小酌一口,夹起一块肥美的五花肉,放入嘴里,心满意足的咀嚼美味时,“嘎嘣”一声,“你娘的,张二,给我滚过来!”阁老捂着嘴角,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张二目瞪口呆,畏畏怯怯地跑到阁老身边。
阁老吐出一块铁片,又一巴掌扇到可怜的张二脸上,“你娘的,想杀了你师傅啊?”
张二光秃秃的头属实亮眼,哭丧着脸,“师尊,这肉烧之前,我都检查过几遍了,不可能有铁片挂在肉上的啊?”
“那是我自己放的了?”阁老手又扬起来,张二赶紧躲闪,抱头鼠窜,跑到门口,正待逃走,突然怪叫一声,“师尊,你看!”
只见铁质的大门上极为奇怪地凹下去一块,可不正好是掉到五花肉里的那块铁片,阁老嚎叫起来,手舞足蹈的怒视上苍,“来,你来啊,来整死我啊!”
王大待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中,心思烦扰。他发愁的不是禁闭室的环境,对于一个瞎子,呆在禁闭室还是外界,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愁虑的是自己踏入天机阁,本该断了俗世孽缘,一心侍奉天道,终究逃离不了凡人的藩篱。他无法对自己逝去妹妹唯一的儿子置之不理,想起自己苦命的妹妹,对这个襁褓之中的幼儿他又燃起了某种责任感。
天机阁的禁闭室,是惩罚那些心思杂乱的门人,让他们在不知时间、不知日月的环境中可以更强的集中精神感悟天道。
坐而论道,感知生死,自王大迈入地级算命师,在几次天机阁内成功感知他人的生死后,视觉就渐渐丢失。算命师习惯了坐如磐石,入定几日,作为天机阁佼佼者的王大,更是如此。
这是必然的代价,感悟天道,强行扭转了不少人的生死结局,王大成为了瞎子,阁老没了运气,这算不错的付出了,比起失去知觉、失去寿命。
王大精神恍恍惚惚,沉浸在回忆妹妹的痛苦中,就这么静静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人间几何,禁闭室的门突然打开,阁老踉跄的走了进来,阳光肆意的漫入这间黑暗的屋子,地上印出阁老干瘪瘦小的身影。
王大知道是阁老来了,天机阁禁闭室,没有阁老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门。
王大迫不及待,“阁老,那孩子的命数......”,
“妈了个巴子的,老头子是欠你们的啊?不先关心师尊怎么样了,先关心你那便宜外甥?”阁老子没好气地说道,一张嘴,快掉光的牙齿又不见了几颗,说话有点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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