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
“你来了。”谢锦织声音很淡，“我们的交易终于达成了。”
齐国公府亡了之后，她藏身青楼，遇到了当时还是大乾太子的杜如晦。
一个是野心勃勃，妄图一统天下的为君者。
一个是小心隐忍，美貌摄人的前国公府表小姐。
两人一拍即合，有了共同的目标——灭了大越！
他送她进了后宫，从宫女到皇后，谢锦织一路走来，脚下累累白骨。
到现在，已经说不清，她和张如晦之间谁利用了谁。
反正谢锦织心里清楚，她没有心，一路上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人。
被五马分尸的锦衣卫都督吴成德。
战死沙场的永定侯世子萧成渐。
曾经的齐国公世子，她的表哥谢望之。
甚至是以弑君罪被杀的女神医安闲。
如今再添大越亡国之君赵时行。
谢锦织回头，看向站在殿门口的张如晦。
他身穿一件姿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克明……”
张如晦抿唇，眸底情绪让人看不太清，他一步步走过来，直至最后抱住谢锦织，“我在。”
谢锦织没有动，任由张如晦抱住他。
她望向院中，看到了皱着眉的林猛。
或许是要死了，她竟对这个两看两相厌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猛表情僵硬了一下，扭开头，不再看她。
谢锦织也不在意，肚中开始绞痛。
看来之前服下的毒药见效了。
她依旧强撑着，声音都没有起伏，“克明，我累了。”
张如晦像是突然没力气一般，松开她。
谢锦织后退到窗前，重新坐下，捂着肚子，唇角鲜血流下。
她看到张如晦痛心却不惊讶的眼神，心里没有什么波动。
她知道，这男人的痛苦是真的，却也很明白，他的冷酷也是真的。
如今大越刚灭，大乾战争多年，内损极大，他的帝位并不好坐。
要是封她这个曾经的大越皇后为后，指不定会生出多少波折。
所以，她才能从林猛手上，要来这剧毒半日醉。
“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至于其余人，也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只一人，我想请你放过他。”
“他这一生清名为我所累，如今我是还不清了。你告诉他，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再还他……还他……”
张如晦转身，背脊挺直，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他。
“可以。”
谢锦织笑了笑，靠着窗户，背也挺直，维持着作为皇后最后的尊严。
闭上眼睛后，仿佛听到了丝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什么哭，当谁不知道你是张如晦派来本宫身边的眼线吗？
脸上湿湿的，还有谁在哭？
张如晦吗？
怎么可能！
他们是同类，怎么会有眼泪这种代表软弱的东西？
*
不知过了多久，谢锦织觉得自己应该过了奈何桥了吧。
谁知很轻松就睁开了眼睛，一张俊脸慢慢凑近他。
她顿时大怒，一巴掌挥过去：“大胆！”
居然有人敢如此对她，她可是大越皇后！！
“唔”
面前少年被这一巴掌扇得懵逼了，却也不敢大叫。
他脸红耳赤的看着谢锦织，结巴了，“锦织，我只是想给你挡挡阳光，没别的意思！”
谢锦织一愣，看着面前男孩子久违的寸头，猛地跳了起来。
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安闲在能思考的时候，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失忆了。
然后就发现，自己附身的身体正在消失，仿佛泡沫一般。
她低头往下看，湛蓝的海水在阳光下涟漪层起，就条发色不一，却同样美丽的人鱼正看着她。
“波吉亚。”
人鱼们悲伤的看着她，看着他们人鱼族最美丽的公主缓缓变成泡沫。
安闲嘴角抽搐，眼下的情况让她觉得很是危险。
她手上还握着女巫给的匕首，电光火石间所以记忆都出现。
来不及细想，这匕首就飞向了不远处的轮船，穿过了还在昏迷之中的王子奥斯洛的心脏。
奥斯洛……凉凉！
安闲不管人鱼们的震惊，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重组。
真险，差点儿一醒来就死了。
“波吉亚！”
人鱼们都吃惊了，没想到誓死不杀奥斯洛的七妹妹波吉亚，在要彻底变成泡沫的时候，一刀结果了奥斯洛。
紧接着就是开心！
真好！波吉亚不用死了！
身体重组完毕，安闲变成了完整的美人鱼。
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炫目得很。
“噗”
落在海水里，安闲才感觉到舒服。
她游了几圈，才对几位姐姐道：“我觉得奥斯洛太虚伪了，我不喜欢他了。”
一开口，安闲惊了，然后眼神变得陶醉起来！
卧槽！
原主的声音好好听！
听得她都快醉了！
“太好了！波吉亚，我早就说了，他配不上你！”
“人类都是虚伪的，明明跟你暧昧不清，对着洛丽塔公主却说你只是妹妹！”
“呵呵，都在夜晚偷偷亲你了，还是妹妹！”
“他就是虚伪的想要得到奥托王国，洛丽塔可是奥托国王唯一的女儿！”
安闲整条鱼都有些飘飘然，太开心了！
这些人鱼不仅长得美，而且声音还很好听。
这么多条鱼在她耳边叽叽咕咕， w.knsｈ.c 她不仅觉得不烦，反而觉得自己身处仙境。
小姐姐们一个赛一个好听，还长得伤心悦目。
突然，安闲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往后一看。
脸被枯草一样的头发遮住的半人半鳄的女巫。
就是女巫给的魔药，才让波吉亚拥有了人类的双腿，代价是她这天籁一般的声音。
最后女巫把声音还给了她，给了她一把匕首。
不过她想要得到的，却是波吉亚的秘密。
因为她知道，善良单纯又深爱着奥斯洛的波吉亚，不会愿意杀了奥斯洛。
安闲脑海中有了波吉亚所有的记忆，又比波吉亚要聪明一些，从这些看似没关联的世界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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