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日夜里十一点半钟,飞机到达了山海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出站口的那一瞬间,汤天有些恍惚,也有些伤感。
就在一周前,赵一诺还道这里给他接机,现在回想起来有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时的场景画面,历历在目,让他忍不住心酸得想要掉泪。
那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解决桃花劫的事情,甚至还有些抗拒赵一诺来接他。
但现在他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命不久矣。
都快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桃花劫?
人生无常,不过如是。
过去三周内,他回了三趟老家,第一趟是参加奶奶的葬礼,第二趟是得知张青山死了。
现在第三趟回家后,又轮到他了。
从小时候十几岁开始,他就对死亡有一种恐惧,害怕自己某一天也会死去。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毫无心理准备。
他才20岁啊!
一个多月前,刚刚过的20岁生日。
那时候的他,何曾想过有今天?
酒桌上,同学们还向他这个寿星敬酒,祝福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呢!
最近这两天,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像是有某种东西在抽自己的力气似的。
现在,哪怕他两手空空的,却像是在负重前行,走路都有些费力,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但他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淡。
前几天他还很怕死,自从在昆仑山乔戈里峰顶下来后,尤其是经历了两次昏厥后,对于死亡,他没有多少惧怕了。
他心里,剩下的只有凄凉,无尽的凄凉。
也许,当一个人的恐惧到了极限的时候,也许真的就不恐惧了。
除了深深的悲哀,还有什么?
他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趁着这两天自己还活着,赶紧把一些该了结的事情了结。
其中,赵一诺、李丹和李淼那边,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否则死不瞑目。
对于尤映月的情感,他始终也割舍不下。
还有,那么多的老师和同学,一年多相处下来,大家的关系都挺好的。
甚至还有柴丽,他也得见一见。
他对于她,一直只是拿她当作合伙人,没有把太多的心思和精力放在她那边。
好在柴丽的自主能动性非常强,也不需要他操心,就能把各项事务安排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这段时间,柴丽并没有跟他联系过,他反倒乐得这样。
不过,二人终归是合伙人,即便他死了,也得有个说法不是?
当初是他主动拉着她入伙的,如果不声不响就死了,没有任何的交代也不是个事。
再说了,他跟柴丽的合伙关系是经过公证的,如果自己死了,肯定要有个法律程序上的财产权分割问题,势必最终会把父母牵扯进来,那样事情就搞复杂了。
父母原本就管着一个厂子,如果之后还要操心山海市这边的十几家店,也是件麻烦事儿。
他不想自己死了以后,都搅得父母不安宁。
所以跟柴丽之间合伙的那些店面,也得有个妥善的安排。
这件事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事情本身需要有个说法。
至于钱,他留给父母的那三千万,足够他们养老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