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静雯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林金森的消息了,自从林金森去深圳后,仿佛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
贾静雯回想过去,她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林金森,他们携手共同创造了事业上五年的辉煌,爱情也鲜艳盛开。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最需要的婚姻感越来越强烈地占据了贾静雯的脑海,她越来越动摇了最初的想法,她只需要一个自己爱的人就行了。
可是现在,她真的需要一个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想结婚结婚了。
她想象着:结婚以后的日子,两个人一起煮饭炒菜,然后牵着手一起散步,看来来往往的人,逗广场上可爱的小孩子,评论谁家的宠物漂亮,一起夸奖大妈的交际舞跳得好,还可以一起看日落……
她一遍又一遍打电话给林金森都是关机的。
一天天的过去了,一个月,她很难过,失落,甚至感到害怕。
她打听到林金森回老家了,她也知道林金森和张怡没有离婚。
她隔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她不会放弃,她要像当初那样执着和勇敢。
终于拨通林金森的电话:“林金森,你在哪?我好担心,你知道吗?”
林金森:“最近很乱,我要好好静一静。”
贾静雯:“我知道,我想告诉你,我要和你结婚,你差我一个结婚证,我要好好陪你走下去”,电话那头沉默了,没有回答,没有挂掉。
贾静终于说出来了,堵在心里五年的话,她一吐为快。
林金森的心一颤,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不过他觉得来得太突然。
五年来,两个人,开始的时候,粘得成了一个人,当然在两人世界的时候,他们情深义浓,你浓我浓,他们触摸到了爱情甜蜜的热度,享受了热血膨胀的爱的炽热。
贾静雯说过:“我不需要你离婚,我不破坏你的家庭,我只要你对我好,疼我爱我,当我累了,我可以依偎在你的怀里,我哭了你给我擦眼泪,我困了,你的胳膊就是枕头,你就是我的爱的港湾。”
林金森和贾静雯的心里不断调整,林金森结婚了,有老婆孩子,有责任有义务养家糊口,他是丈夫,是父亲。
林金森一家三口组成了社会的基本单元:家。
贾静雯没有结婚,她的痴情,她的为爱疯狂,她的义无反顾,她要向所有的人证明爱情的力量,她不怕别人说她傻,不怕别人对她另眼相看,她只相信她的爱情。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最终,两人维持了五年的恋爱受到了挑战,包括传统势力,包括社会规则。
这样的感情碰撞,当然会有火花,会有矛盾。
贾静雯说:“五年来,我付出了全部感情,付出了青春,我把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你,无怨无悔。我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包括人力和社会资源,我也把我所有的精力和智慧用在了工作上。我默默地在你身边,小鸟依人,做你的女人,我没有过多一次的特殊要求,我也给你充分的自由和权力,你要回你的家,我没有一次阻拦,我没有。可是,你走后,我泪流满面,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哭过,我也无数次想伸出手,把你拉回来,不让你走,我宁愿自己背负所有,都不会为难你一点点。我做到了我该做的,现在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了。”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让林金森觉得如坐针毡,贾静雯的眼泪伴随着委屈,她的苦涩倾泻而下。
林金森说:“静雯,这些我都知道,让你受苦了,委屈了这么多年。感谢上天这么眷顾我,钟爱我,把你带到我的身边,给我带来了幸福,欢乐,开心。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
贾静雯哭得更凶,她说:“你精彩了,我呢?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林金森说:“你要我怎么办?我刚离婚?”
贾静雯回答:“那我怎么办?我要结婚。”她挂了电话。
时间凝固了,空气凝固了……
社会犹如一棵树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hn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名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以你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么多年,我的身份很尴尬,我们就是因为没有它。因此,我们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见不得阳光。”
林金森:“五年来,我们不是过得挺好吗?”贾静雯:“你觉得挺好吗?你什么时候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爱我,你连牵手都不敢。走路的时候,都是故意拉开距离,一前一后的,像是隔着银河系。”
林金森:“说得太夸张了吧。”
贾静雯:“一点都不夸张,你虽然在我身边,可是你并不完全属于我。”
林金森:“你以前说过,爱是拥有,不是绝对占有。”
贾静雯:“那是以前,现在爱就是绝对控制,你全部都是我的,我不会再跟别人一起分享你,我现在后悔了,之前是我错了,现在我要修正我的错误。”
林金森:“你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贾静雯:“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要不你回到她身边,回你们的家,要不跟我回我们的家,我需要一个家。”
三天里,他们不再联系。
贾静雯的电话响个不停,那是林金森打来的,她盯着手机,不想接,眼泪止不住的流。当手机显示为20个来电的时候,她接了,她第一句话是:“我怀孕了。”电话那头停住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你怎么不早说?怀孕了还生气,你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吗?你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我去找你”。
贾静雯在海边,飘逸的的头发随风飘舞,脖子上的围巾也跟着飞,海浪一遍一遍地拍打着沙滩,哗哗地怒吼着,仿佛也在埋怨。贾静雯坐在石头上,呆呆望着远方,她想就这样坐着,几天几夜都可以,看旭日东升,看晚霞夕照。
她想到了鱼女,在海岸边盼望着丈夫安全归来,那是多么的揪心的场面,远处风大浪大,渔船沉浮颠簸。鱼女戴着斗笠,赤着脚,用手齐眉远眺。
当海边熟悉的汽笛声想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闪动,她知道那是她的男人回来了,希望回来了。
贾静雯微笑了,此时,在她的视网膜里映出了林金森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静雯终于开口了:“我会打掉孩子,我不给你添乱,你回家吧。”
林金森回答:“你是孩子的母亲,我是孩子的父亲,你不能单独决定孩子的命运。”
贾静雯:“孩子是最无辜的,我很心痛,可是你知道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能再隐瞒下去。”林金森猛地站起来,他的脑袋嗡嗡着响。
贾静雯:“你还记得前年我说去大连两个月吗?我说是去培训,去学习酒店管理。其实,那时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我在父母身边疗养。他们也很心痛,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再让他们为我痛心了。”林金森埋下了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贾静雯:“这一次我需要你的明确回答,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过下去。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自己抚养,绝不连累你,不管你是不是娶我,给不给我一个真实的未来,或者你不承认这个孩子,你可以选择逃避。”
林金森:“我逃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五年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贾静雯:“你也知道我们走过了五年呀,你知道五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五年是多么重要吗?女人有几个五年属于自己啊,而我已经用完了。然后,接下来就是为了丈夫,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双方的父母,为了里里外外的所有鸡毛蒜皮。”
林金森:“我们男人就容易吗?责任,担当,工作上的巨大压力,已经足够把我们压垮。”
贾静雯:“所以呀,我要嫁给你,我要帮助你分担一半的压力。”
林金森“说孩子,不要扯远了。”
贾静雯“怎么扯远了?我就是在说孩子的一切问题,首先,我在为他争取爸爸,不可能他出身就没有爸爸吧。其次,我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里面有爸爸还有妈妈爱他。”
林金森:“这些,目前我们都还没有,所以需要从长计议,孩子的到来太突然,我们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要考虑考虑。”
贾静雯:“没有准备?你需要准备什么?准备后路?”
林金森:“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你不要理解错了。”
贾静雯:“是我错了,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看错了人,我瞎了眼,找一个不靠谱的男人,找了一个懦夫。”
林金森:“我不是懦夫。”
贾静雯:“你不是懦夫,你是缩头乌龟而已。”林金森紧闭双眼,他无地自容,他无话可说,呆呆地看着无边的大海,波涛汹涌,一阵一阵拍向岸边。
贾静雯绝望地看了林金森一眼,她不回头地走了,当林金森转过头,突然回过神来,她已经无影无踪。
林金森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到处发狂奔跑,到处寻找……
贾静雯走了,换了电话号码……
林金森去了他们常去的咖啡厅,去了小酒屋,去了电影院,去了西餐厅…
他疯狂地打能够联系贾静雯的所有人的电话,可是,杳无音信……
贾静雯租住进了鲲鹏大酒店豪华公寓。她想好了,她要在这里长期住下来,好好调理身体孕育宝宝,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她要给孩子创造一个优美舒适的环境,一个理想意义的家。那里离父母亲也很近,可以照顾她。
父母亲来到公寓,他们再一次为了未出生的宝宝沉重地开家庭会议。父亲说:“雯雯,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了独立的思想。第一次你怀孕,你不要,那时候可能草率了一点,我们过后也很后悔,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过去了就回不来了。之后,我们也强烈地反对你和小林继续交往,为此,你和我们大吵了一次,关系也僵持了半年。可是你一心一意要和小林在一起,你说你可以为了他去死,你也为此伤害过自己,我们伤心欲绝,你知道吗?你还说你有把握让她娶你,你会幸福,我们也相信了你。这一次,我和你妈妈也商量好了,我们赞成你的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贾静雯感激地看着爸爸,他感觉到爸爸突然也老了很多,面容憔悴,逐步失去了当年的风采。妈妈一直在流泪,她说:“女儿呀,妈妈的心肝宝贝,你不要再这样坑害自己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这几年,你为了小林,可以说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放弃了做女人的骄傲,可是,你得到了什么?你要醒醒了,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这一次,你要和他彻底断绝,要不,你的生活永无宁日,爸爸妈妈也慢慢老了,不能继续陪着你胡闹下去,你也放过自己吧。”
贾静雯被逼得透不过气来,甚至感到窒息。
她鼓起勇气再次联系了林金森,她说:“你想好了没有?怎么安排我们娘俩的去处?”
林金森盯着贾静雯,有爱意,也有矛盾:“一定要生下来吗?”
贾静雯非常坚定:“是的”。
林金森:“我也认真想了想,你听我说,我跟你分析一下利弊得失,首先,生下来没问题,因为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流淌着我们的血脉,可是我们不具有合法夫妻的身份,所以孩子生下来,他也没有身份,这对于他是不公平的。其次,有了孩子我们就要面对我们双方的父母,面对社会,可是我们也不能。第三,我怎么面对我的法律上的妻子,我和张怡还没有离婚。”
贾静雯冷笑:“还算你有良心,总算表态了,终于答应生下来。我的父母没问题,他们可以接受。但是最主要的是,你必须离婚,你今天回去摊牌吧。不离婚,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以后我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贾静雯转身走了。
林金森紧闭双眼,抬头长叹一声:“作孽呀!”,下巴的胡子已经几天没有修剪,从皮肤扎出来,仿佛在那里打着若干的x。
他站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像一个死刑囚徒。他知道等待他的即将是狂风暴雨的审问和歇斯底里的咆哮,可怕的眼神把他逼到地缝,谴责,怒骂,批判……
林金森在门外已经徘徊一个小时了,他设计了种种发生的状况,他也做好了巨大的心理准备,可是开门的时候,他的双手在抖动,好几次都没有擦到钥匙孔,张怡轻轻地从里面把门打开了,看着林金森:“老公,你回来了,辛苦了!”
林金森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好几次,林金森欲言又止,他上了好几次洗手间,在里面抽了好几颗烟,抽到嘴巴麻木,神经麻木。
当林金森走出厕所,张怡把他堵在门外:“我知道你有事,你有话要说,可是不要太着急,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林金森后背直冒冷汗,他的眼睛游离不定,不敢直视张怡,而张怡极其反常地冷静,让林金森更心虚,更感到可怕。
张怡坐在沙发上,右手自然地搭在靠枕上,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林金森,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林金森:“隐瞒?…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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