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惊噫声中,一匹骏马风卷而来,凯罗尔只觉腰间一紧,身子腾空而起,谢吉惊慌的喊声已落在了身后。那只强有力的手臂把自己放在了马背上,周围一片呼叫:“曼菲士王!曼菲士王!”一个浑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不去巡猎场了,回宫!”
凯罗尔惊呆了,曼菲士王?谁妨碍王的睡眠,向他张开死亡的翅膀!可怕的回忆,恐怖的咒语,难道抓住我的就是曼菲士王?她猛然回过头,身后坐的竟是一个少年,一个出奇俊美的少年,凯罗尔只觉得一阵旋晕,一阵困惑。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自己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宽阔的胸背,匀长的手脚,身穿铠甲,外披一件华丽的披风,随风翻卷。长长的黑亮的头发衬着一张叫凯罗尔吃惊的脸庞,她从未想到过一个黑种人能够如此的漂亮,他的皮肤是一种从未经过日晒雨淋的微黑,黑里透红,非常健康,非常精神,浓黑的长眉下是一对光彩四溢的眼睛,又大又黑又亮,顾盼之间,流露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充满了威严,鼻梁高高挺起,平添了一份英气,嘴唇不像一般所见的非洲人那样厚实,却棱角分明,给人以坚定、果断的感觉。额上勒着一条精致的抹额,正中装饰着一条黄金打造的眼镜蛇头饰,在阳光下灼灼放光。啊,爸爸就是因为他而死的,我也是因为他才落到古代来的,曼菲士王!可恶的曼菲士王!残酷的暴君!放开我,你抓住我干什么?我要回家,放开我!
凯罗尔挣扎着叫:“放开我,你干什么?”可是曼菲士的手臂牢牢地揽住她小小的腰肢,耳边再次响起那浑厚的声音:“别乱动,摔下去会要你命的。”马队在飞奔,穿过人群,越过旷地,凯罗尔的心在颤抖,怎样的命运等待着我?
马队在一座雄伟华丽的建筑物前停下了,啊,这就是壁画中的德贝法老宫殿呀!到二十世纪早就不见踪影了。这座宫殿依尼罗河而筑,集聚了古代德贝城建筑的精华,宫殿和金字塔一样是用大块巨石砌筑而成,却比金字塔更加平整精美,造型上极具匠心,宫殿正门竖着一排两人合抱的大石柱,高达十几米,圆而光滑,上面装饰了很多金银的图案,也不知是如何镶嵌的,支起高高的屋顶,宫殿比地面高出许多,正门前造了数十级石阶,宽阔整洁,可以直登而上。正门右侧蹲着一尊巨大的狮身人面像,与宫殿齐高,刻成一副法老面容,庄严肃穆。
一群大臣模样的人等候在门前,曼菲士抱着凯罗尔跳下马,人们围了上来:“曼菲士王,怎么就回来了?”“咦,好漂亮的女孩!”“她是谁?”
“你放手!”凯罗尔竭力想挣开曼菲士的控制,曼菲士微微一笑,并不松手。
一个花白胡须,衣着华丽的老人走上前,探究地注视了凯罗尔好一会儿,忽然躬下身,带着欣喜和激动说:“您有一头黄金般的头发,您一定是尼罗河神的女儿,是我埃及期盼已久的尼罗河女儿,啊,感谢尼罗河神,终于把尼罗河女儿赐予我埃及了,王,埃及会更加富强昌盛的。”
曼菲士惊喜地问:“伊姆霍德布,这是真的吗?”
“王,您忘了尼罗河礼赞了吗?”伊姆霍德布大声吟诵着,“尼罗河水长流,迤逦千万里,像条金色的光带,带给埃及永恒的生命。尼罗河的清晨光芒万丈,黄金少女伫立岸旁,灿烂金发随风飘扬,她的智慧恩泽四方。孕育我埃及的尼罗河啊!仁和慈爱的尼罗河女神哈比啊!埃及人民恳求您,将您美丽超凡的女儿,赐予我埃及。”
凯罗尔是第一次听到这首颂词,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对古埃及的了解很透彻,原来还有这么多被历史湮灭的人和事:“啊,怪不得威斯特部落的人叫我尼罗河女儿,原来有这么个由来,我是个在美国出生的白人,再加上我的金发,难怪古埃及人要惊奇了,怎么这么巧,偏偏和他们神话中的人物重合了呢?”
“哈哈,伊姆霍德布,”凯罗尔看见曼菲士明亮的眼睛,听见他畅快的笑声,“但愿你是对的。”他温暖的手臂一直揽着自己,凯罗尔心里朦朦胧胧升起一阵快意,杰米的臂弯不如他的有力,杰米也缺乏他的男子气概,一丝羞怯使凯罗尔洁白的颊上现出了红晕。
众人退下去了,曼菲士拖着凯罗尔走进宫殿,迎面缓缓走来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她的容貌和曼菲士十分相似,却说不出的妩媚,说不出的动人,黑幽幽的大眼睛深不可测,肤色淡黑却非常细致,柔黑的长发披肩,别着一个莲花状精致可爱的头饰,一条细细的金链松松地挽住了秀发,身段高挑婀娜,肩上披着古埃及最名贵的娟纱,窈窕柔软的腰上系着绣满花朵的锦带,她悠悠地走了过来,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凯罗尔身上,眼底蕴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不知为何,凯罗尔感到一阵寒意,莫名的恐惧围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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