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刃心抿着嘴思索,“河悟的城守可知道将军的存在?”
冉彧轻敲桌子,表达自己的不满,“方才就说过,半妖极可能渗透到官面上。”
“所以你也怀疑城守?”赵刃心接着问。
“此人数年前是京州的朝官,圣上放他到地方为城守,本就有治理河悟乱象,捉拿乔氏余孽的用意。可看看这蠢材,数年无寸功,辜负圣上的期望。”冉彧拿出记录城守信息的密册,脸色难看,“看看他近些年都在干什么,每日不是在饮酒,就是在游历名山。说什么与民同乐,不治而安。道门本就藏污纳垢,不治能安个什么劲!”
乔氏世家在建州根深蒂固,被朝廷发现与半妖勾结后,世家族子便隐于暗处。也正是自那时起,建州的半妖越发猖狂。河悟的城守去其他安逸大城中享福可以,但绝不能在河悟城中毫无作为。
赵刃心看见密册上写着“某年,某道观送若干舞姬。”,“某年,某道观送若干丹药。”密密麻麻,事无巨细。看的出来,这城守已在这花花世界悠然自得,浑然忘我。
“这城守还真是性情众人。”
“哼~!能拿官印的只能是两种人,要么武力出众,要么智谋出众。尸位素餐者,天下大害!”冉彧说“迟早要拔了他的官职。”
“也可能是夭门势力太强,城守佯装享乐,内里还在谋划。”赵刃心想到一个可能。他想,既然为朝官,总该有雄心抱负,不至于沉沦花花之物。
冉彧将密册合上,哼了一声,“数载无寸功,少不了一个‘无能’的评鉴。或许早与半妖勾结,贪婪无度。且不说他是否忠心,等此间事了,我必要如实向圣上禀告,把他打入大牢。”
这冉彧还真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人物。
赵刃心觉得冉彧的戾气有些重,“还是调查清楚的好,不能错害忠良。”
“你们侠客真是单纯。”听到赵刃心的话,冉彧忽然乐了,“庸碌之忠臣,即是奸臣。圣上命官员治理天下,难道仅仅看他们的忠心?还看他们的治理地方的才能,若是才能不足,就该上书退职,而不是尸位素餐。”
袖招雪轻碰赵刃心,小声说“冉彧出身天京卫,如今在缇骑当差,心胆容不下一颗芝麻。”
缇骑,恶名昭著,在许多话本演绎中都是恶人的角色。他们抄家灭族,每次出动都要死上千个人。
“难怪”赵刃心嘀咕一句,便问“那现在有何计划?”
“原本想要明察暗访,隐秘行事。但如今查看各处奏报,半妖的动作越来越大,时不我待。”冉彧说着,下定决心。“是时候由暗转明,打草惊蛇了。”
夜晚,灭烛棋楼。
灭烛棋楼处在一片黑暗当中。来此的人不需要蒙面,黑暗就是最好的面纱。
这里的暗,是彻底的暗。过道上铺着暗留石,从过道的一端,铺到另一端,从这过道,铺到另一条过道,将棋楼完全覆盖。月光能照进来,星光也照进来,但照进来的光会被暗留石吸收,人们的眼睛就彻底失去作用。
侍者的脚步声,脚步与另一个浅浅的脚步声吻合,让人以为只有一人经过。其实是两个人,只是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隐藏得太妙。
“客官,甲九棋屋到了。小的告退。”
来灭烛棋楼的有两种人能下盲棋的人,不通棋艺的人。
不来下棋,那过来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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