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一只平均身高两米五的强大军队更加可怕。
千年以前,当这样的军队推平了半个大陆,建立起了奢华而又疯狂的王朝,从没有人反思,一切因何而起。
在压迫中死去的人,在战争中毁灭的人,被改造成恶魔的人,编制了第一典冠法的人……
炼制了贤者之石的人。
无论是罪人还是义人,都随着那个鼎盛时代的逝去,淹没在历史的尘土里,连同他们所践行过的荒诞的一切。
而他们留下的遗产,又变成了开启下一个时代之疯狂的钥匙。
或许只要条件成熟,只要当今的奥塔兰真正掌握了炼制贤者之石的技艺,它就会再一次走上自己前人覆灭的道路——
多萝茜很乐意看到,人类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这能够证明,即使没有她的错误引导,人类身上所固有负责的某种愚蠢,仍旧会将他们带向同样的终点。
若果真如此,她便不用再背负自己的罪。
多萝茜是一个自我的人,她也不对如今的奥塔兰抱有任何责任。不受到期待,自然无需回应别人的期待。
这便是她预知到这些军队必死的终点之后,仍然能保持优雅微笑的原因,也是她毫无保留地,将贤者之石的炼制技术与相关资料交给加兰德的原因。
无论是「怜悯」还是「断情」,始终都是为了让她自我感觉良好而产生的。
而此时,多萝茜已不再会对这个国家抱有负罪感,因为它的结局毕竟是注定的——因无限膨胀的欲望而毁灭。
所以她很高兴的笑着,笑的花枝招展,忘乎所以。
她笑这一排军队就像畸形的怪物,除了右手,一无是处,甚至连“恶魔”之名都担不起。
她笑实验决策者毫无魄力,连完完整整的全身改造都不敢做,就像拿起了弓却不把箭上弦一样。
她笑今天城中所发生的闹剧,所图谋的一切就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在历史的尺度上毫无意义。
没有人能理解她为何发笑,而且笑得是如此的开心,就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她尝试着把自己所能嘲弄的事情全部嘲弄一遍。
也是奇怪,她居然在死之后这么多年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这么好笑的事物存在。
“无需理这个疯女人……你们注意,有什么异常马上动手,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二皇子殿下的命令。”
薇薇揣测,这个女人大抵是疯掉了,哪怕没疯也绝对无法正常沟通。她干脆放弃了一切可能的交涉,反倒打手势让身后的军队离她远点,自己绕过她走向菲莉安了。
她确实可以绕过悠闲的道路西,但她绝对绕不过死死把守的巫毓荫和莱布伦。
此时巫毓荫正在与那个二皇子对峙,阻止他靠近三皇女和阿丽娜哪怕一步;莱布伦抽剑拦住想要接近的薇薇,火药味又一次浓厚了起来。
而身在最后方的菲莉安,内心颇有点绝望而焦急的意味——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场冲突的核心。
她若不跟二皇子走,这场本就对己方不利的冲突马上会爆发。自己的安危倒不重要,可这会给莱布伦先生和巫毓荫小姐带多大的污名?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跟哥哥走了,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局面完全被哥哥一人掌控,而他若是掌握了权力,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将会陷入相当的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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