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水井,吊水井……”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雪的口里总是不停的黙念着。
陈寡妇几乎绝望的疯了的模样也总是在他的眼前晃荡,恍惚是他导致陈寡妇疯了的魔鬼一般的心神不宁。
据寨子里的老辈人不完全统计,这口吊水井已经吞噬了寨子里加上小芳在内的已不下于八九人了,真是一口吃人的魔井。
大家也都曾想着把这口吃人的魔鬼吊水井给填了,但苦于整个寨子里除了这口吊水井,就再没有其他的水源了。
把这口吊水井给填了,寨子里的十几户人家,几十号人,又去哪儿吃水呢?
没有了水吃,寨子里的几十号人又将如何生存下去呢?
这个问题,已经在这个寨子里人的脑子里缠绕了祖祖辈辈多少代,但终究还是没能得到解决。
秦雪这天夜里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把本来就有些快要散架了的木板床折腾得呻吟声不绝于耳。
快五更了,秦雪还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望着黑洞洞的屋顶发愣。
屋顶是用茅草盖的,风一掀,屋顶上便发出“蟋蟋蟀蟀”的声响。
“屋顶上的茅草都能够为自己挡风遮雨?”
突然,秦雪的脑子里灵机一动,何不将吊水井下漏去其它地方的孔给堵住,水没有了去路,只好沿着洞口往上涨,溢出井口,这样,寨子里的人就不用去弯着腰往吊水井下吊水了,人也就不会再栽倒吊水井里去了吗?
秦雪的脸上突然间的就溢出来了一丝的笑容,他为自己的这一灵感而感到些许的欣慰。
但很快的,秦雪脸上的笑容随之就又悄然的消去了。
要想实现这一梦想,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得到的,除非去请能工巧匠?
请能工巧匠,但就需要大把的银钞。
银钞,银钞……
秦雪又翻了个身,右手的拳头突然间的就握紧了,心里已暗暗的发下毒誓。
清晨,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连绵起伏的群山峰巅之上,细雨蒙蒙,纷纷扬扬……
秦雪头上戴着一顶边缘已经稀巴烂了的破棕丝斗笠,身后披着一块前后都有了几处露开了几个小洞的破簑衣,簑衣的下摆也已经破烂不堪,棕须散乱的根根飘起。
他的右肩上扞着一把已经被磨得锃光瓦亮的锄头,锄头的木柄有四尺来长。
手里握着一把弯弯的砍柴刀,刀口被磨得明晃晃的在雨丝里发着雪白的光亮。
他一刻也没停,继续连喘带吁的爬行在一条唯一能通往半山腰,长满荆棘和杂草丛生的山路上。
山路上,怪石嶙峋,沟沟壑壑,枯叶被风雨刮得四处飘落。
洒落在荆棘杂草丛中的雨珠,随着秦雪脚步的走动,抖落了在路旁茂密的枝叶上凝聚的水滴,打湿了秦雪双脚上的青布裤腿,和一双秦雪自己亲手编织的草鞋。
半个钟头后,秦雪终于吁了一口长气,到达了目的地。
此地名叫“马坪山”。
“马坪山”,顾名思义,因此山半山腰上,布满了一座座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山石。
在这些恍如星落棋布的山石间里,有一座特别突兀,高到丈许,长到两丈,宽到七、八尺,形态像似一匹撒开着四蹄,向山坡下奔驰着的黑色骏马。
形似黑色骏马的山石上,长满了无数的青苔,矗立在半山腰之中。
这座山因此而得名为“马坪山”。
秦雪在这匹形似黑色骏马的青石周围,准备劈山垦荒种粟,筹措银钞,请工匠将吊水井的水给堵上来。
这里地势坡度比较平缓。
在青石的前边,还形成了一片低洼的开阔地域。
地上虽布满了稀稀落落的山石,但没有石头的地方,土质比较松疏肥沃,适合于种植粟米。
秦雪到达这里后,就拿起砍柴刀,劈荆斩棘起来。
然后,挥起锄头,一起一落,一锄头一锄头,浑汗如雨的开垦这一片黑土地。
挖着挖着,突然,只听得“咣当”的一声响,秦雪手里落下去的锄头却又被弹了回来。
“该死的,又挖在石头上了!”
秦雪心里埋怨着。
很不高兴的弯下腰去,仔细的查看着锄头的口子是否被坚硬的石头碰缺口了没有。
查看证实自己手里的锄头完好无损后,秦雪心有不甘,又用手里的锄头将土轻轻的刨开,看下面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
不料,眼前的土底下却露出了一块光溜溜的青石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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