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鸿听说有部新的鬼片上映了,不信邪地又买票去看了。
进了影厅才发现,今天的人居然意外的有些多。这个题材的电影向来是以粗制滥造出名的,寻常来看这类片子,基本只有他一个人,就是偶尔有人也就是几个不知道是不是来看电影的情侣。
他没多想,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很快,电影开始,浮夸的演技,有些幼稚的对白,加上不知道为何要强行晃动的镜头,虽然才过去了五分钟,但常鸿已经可以断定这妥妥的又是一部大烂片。
他耐着心,继续看着。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鬼出来,他更加失望了。那鬼脸上铺满了重重的粉底,穿着一条白色裙子,身上沾着有些不明所以的血痕,然后频繁地出现在衣柜中,木箱里,天窗上,接着然后主角眨眨眼就又消失了,毫无死为鬼的追求与执着。真正的鬼才不用这种直白的法子来吓人,他们手段繁多,且小心谨慎,毕竟鬼生不易,稍有不升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常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拍电影的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本来想着,看几部鬼片说不得能找到几个懂行的人。然而试了这么多次,除了对烂片的抵抗力加强了以外,一无所获。不过既然票都买了,不看白不看,权当为自己写小说寻找灵感吧。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常鸿还是小瞧了这个导演把片拍烂的能力。导演也不从哪里找来了一些吓人的梗,硬生生拼凑在了一起,到最后揭露真相,原来主角是个疯子。常鸿嘴都快抽歪了,才忍住没骂出脏话来。
随着最后演出人员表的出现,影厅亮了灯,常鸿伸了个懒腰,想着总算是结束了煎熬。他站起来想离开,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不对。明明电影结束了,灯也已经打开了,其他的观众却还全低着头坐在位置上,三三两两地低着头,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站起来的自己反而成了鹤立鸡群的那一个。在影厅大灯的照射下,那些人的脸或多或少都有些发白。
常鸿皱了皱眉头,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这些人的样子怎么好像是被鬼魂吸过精气一般。过了一会,工作人员来赶人,那些观众终于开始动了起来。常鸿悄然混入人群之中,侧着耳开始偷听起旁人讲话来。
“这种片子居然也能上映?”“那些资本家随便拍一拍,到最后又能捞不少钱。”“我们辛辛苦苦每天上班,也不知道在给谁打工?”
基本上周围就都是些和这个类似的对话。听得差不多了,常鸿偷瞄了一下周围,放慢了脚步,挪到了一个小哥边上。那小哥一个人来看电影的样子,低着头往前走着,瘦瘦小小的,脸白得吓人。常鸿稍稍揣摩了一下人物的内心,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开始表演了起来。
常鸿把头侧向了他,吐槽了一句:“这电影拍得也太差了,你说是不是?”
那小哥听着声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没理他。
常鸿没在意,继续吐槽道:“唉,我们每天忙死忙活就挣那么几块钱,他们随便拍拍就能赚上几百万。也不知我们是为了谁在打工。”
瘦小哥终于抬起了头,咬牙应了一句:“那帮吸血鬼。”
“是吧。”常鸿摸摸鼻子应了一声,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又绕回了电影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刚那些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影响了情绪,吸收了点精力,回去发个朋友圈,再睡几天大觉就好了。倒是这电影院里的东西,着实有些凶险。
没想到看个鬼片也能遇到鬼,常鸿默默先推测了起来。这个鬼通过人们看烂片的痛苦经历,引发人们对导演的不满,然后进一步诱发他们内心中的对那些有钱人的愤怒。这种利用外物刺激做诱饵来影响人们的心智,而且同时能对这么多人产生效果,如此厉害的鬼,常鸿还是第一次见。
常鸿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看着影厅的出口,等着有影片散场了便直起身来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神色。不过好一会过去,眼看都到饭点了,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常鸿看了看电影院的排片表,那部鬼片一天只有两场,一场是刚才他看的那场,还有一场在午夜十一点。看来这鬼只能借着这部奇烂无比的片子才能发挥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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