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莉荒漠,毫无遮拦的地貌让太阳落山的时候,在地平线上显得格外的庞大。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时,
朵朵缥缈的浮云,像被烧至发红的炭火将天空点燃。
乌布罗娅还是同往常一样,驱赶着荒地驼羚回归畜圈,满是老茧的手里一根赶羊杆被用得光润发亮。
“乌拉,我知道你想成为沙赞妲,我年轻的时候也想成为沙赞妲。”
把俏皮逃出头巾的发丝捋回里面,皮肤发黄偏黑的乌布罗娅看着腿边嘟嘴不乐的小女孩,关上畜圈的木门蹲下身平视她道:
“但掌握风沙能带来雨水的沙赞妲,离我们太遥远了。单是把你送到老麻吉那里读书认字,就把我这些年的积攒掏空得差不多了。”
“可是阿玛,我不想像你一样一辈子都在这荒漠上放羊,找个不喜欢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遮挡风沙的面纱下,小女孩乌拉的小脸很认真,说这话时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纤长上挑。夕阳里她的眸子很亮,像是两枚发光的蓝宝石。
曾经,自己也有过这种眼睛,和想法……
如同看到幼时的自己,苦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单是为了维持现状就已精疲力竭的乌布罗娅,实在许不下遥远的诺言。
“好了,好了,阿玛要做饭了,我知道你也饿了。”
慌张地起身如是说着,她有点不敢再看那双迷人的眼睛,钻进身后用树枝和驼羚皮搭建的低矮棚房,忙碌起来。
又是这样……
小乌拉伸手,逮住自己头巾下的大辫子把弄,看着阿玛敷衍的背影,小嘴嘟得能挂上酱油。
沮丧的小小一只趴在畜圈的围栏上,呆呆盯着里面总是听话温顺的荒地驼羚,不禁拿起脚下的草料喂给最近的一只。
没有焦距的神游里,她稚嫩的嗓音下意识哼唱起,一首流传荒漠的童谣:
“她的眼睛像蓝蓝的天空,她的头发是漂亮的夜空,她会成为王的女人,会给人们带来甘甜的雨水……”
质朴的歌谣宛如清泉流水,歌词赞颂着沙赞妲,也寄托着小乌拉对未来的向往遐想。
“真好听,请问你家长者在吗?”
一曲结束,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了她,等小女孩乌拉闻声扭头时,一个黑乎乎的人形‘怪物’正双手抱胸站在自己后面,看样子已盯上自己很久了。
——“啊!!”
急促的尖叫,刺痛耳膜。
各种阿玛哄自己睡觉的鬼怪故事浮现脑海,夕立只见面前的小女孩看了自己一眼,就眼珠上翻倒在了地上。
???
我有这么可怕吗?
疑惑中他突然往一旁翻滚,一把弧形的弯刀残有切碎的肉沫,恰好划过他原本待着的上方。
“喂喂,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仓皇躲避着情急之下乌布罗娅使出的‘乱披风刀法’,夕立向她摊手解释了几句,才想起自己说的是尼罗世界的索罗语,而不是荒漠的本土语言。
就像鸡同鸭讲,对方不一定听懂,无奈蹩脚地用荒漠先民的艾洛塔语,磕绊的把意思重复了一遍。
也是这门古老的语言,米凯莉荒漠里的居民还在使用,乌布罗娅勉强听出话语的含义收手了,不然他今晚只能露宿在气温骤降的荒漠里了。
……一小时后,
黑幕来临,米凯莉荒漠的夜空,比亚楠更加深远清澈。
棚房外升起的一堆篝火前,乌拉依偎在乌布罗娅的怀里,不时抬起头打量对面的陌生人,最后忍不住小声问道:
“阿玛,他长得和我们不一样,是从外面来的吗?”
篝火的火光,映照着乌布罗娅粗糙的面容,岁月的磨砺让她辨别出对面自称‘迷失旅人’的男人所潜在的危险性。
就像一只收起獠牙的荒野狼,表面温顺的它注定和放牧的家犬不是一类。
所以即便夕立表现得很无害,她也一直警惕着这位身手矫健的陌生人。很少与他交流,连招待也只是象征性给了一杯驼羚奶茶。
“是的,他是从外面来的,但你不能跟他说话。”
↑返回顶部↑